路康年笑容輕松地跟管家打電話:“撤掉無人機。”
*
路康年講完當年的事。
與從前的冷酷不同,多了一絲愧疚。
到底是年紀大了,加上有了外孫女,他於心不忍。
他的對面,路觀瀾盛怒,像爆發的岩漿被颶風卷成火龍。
“路康年!你為什麽這麽惡毒?你逼si我媽媽不夠,還要逼si我最愛的女人是嗎?你生我下來是不是就是為了看我怎麽忍受折磨,被你和楚家弄得生不如si!”
“不管怎樣,商銘容當時能被我說動離開你,說明你們的感情沒那麽堅固。”
“滾!!!”
瓷杯、擺件劈裡啪啦的朝路康年砸來。
他拿起拐杖,打開門躲出去,路觀瀾追到門外對他扔靠墊:“我上輩子毀滅宇宙這輩子有你這個爸!”
路康年跑到樓梯下面,探頭:“觀瀾你冷靜!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商銘容不是回來了嗎,而且還有鷺鷺......觀瀾,我想每個周末帶小外孫出去玩——”
路觀瀾舉著雞毛撣子攆他:“做夢!”
路康年央求:“每個月,一個月一次,讓我看看我外孫,好不好?”
他被暴怒的閨女趕出大門。
路觀瀾脹紅了臉頰和脖頸,揮著雞毛撣子用力打他,路康年結結實實的挨了幾棍子。
“哎喲!痛痛痛,我的骨頭要散架了!”
路觀瀾紅著眼眶,眼淚嘩嘩地怒吼:“本來可以,但是現在,沒門!你等我消氣吧!”
“你這臭丫頭!你什麽時候能消氣!”
“一萬年!”
路康年的眼眶也紅了。
他冷哼著轉過身,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遠。
路觀瀾退到牆邊,頓感脫力。
她仰著頭,想著當年如何怨念商銘容,自責和悔恨像毒蛇啃食她的心臟。
那些紅色感歎號,那句“我想我們不能做朋友”,背後隱藏著商銘容怎樣蝕骨的疼痛......
手機叮咚。
商銘容發來和鷺鷺在博物館的活寶照片:媽媽快來呀,媽咪要跟我搶紀念幣!
路觀瀾捂住淚水模糊的臉龐,彎起眉眼和嘴角,笑得很難看。
“媽咪馬上就來。”
這個樣子沒法見人,得重新洗臉梳妝,換身衣服。
心情冷靜很多,路觀瀾回想臭老頭講的往事,推敲幾遍,有個點想不通。
為什麽一開始商銘容跟路康年強調“觀觀的知情權”“要觀觀親口跟我說”,後面就放棄了呢?
商銘容放棄前,路康年提到了逝去的商家人。
商銘容最近總是做女孩墜樓、奶奶沾滿鮮血的噩夢。
這之間會不會有關聯?
路觀瀾總覺得商銘容選擇放棄她,除了路康年棒打鴛鴦,還有別的原因。
或許那個原因才是最深的。
......
收拾好妝容,也收拾好心情,路觀瀾出門去博物館。
戶外玄關櫃的門凸出條縫。
路觀瀾順手把它按回去,裡面有鼓鼓囊囊的東西把門彈出來。
“?”路觀瀾打開門,裡面藏著一包裝滿零食的手提袋。
草莓泡芙圈,蜂蜜小饅頭、烤棉花糖......
——“我不吃藥!”
——“爸爸喂你一杓藥湯,就給你吃一個草莓泡芙圈好不好?”
——“唔......那我還要蜂蜜小饅頭和烤棉花糖!”
——“好,瀾瀾只要乖乖吃藥身體好起來,爸爸什麽都給你。”
......
路觀瀾仰起臉。
輕輕抹了下濕潤的眼角。
別扭的臭老頭。
路觀瀾進屋,把滿滿一袋零食放進鷺鷺的房間。
駕車到博物館。
商銘容和鷺鷺早早地下來一樓大廳等候。
鷺鷺看見路觀瀾,撒歡地跑過來:“媽媽!”
路觀瀾一把摟住她:“來咯,我的寶貝。”
用力親親。
路觀瀾抱著孩子,商銘容笑著抱住她。
“你搶寶貝的紀念幣啊?”
“我怎麽敢啊。”
兩人抱在一起笑了笑,商銘容悄悄吻了下她的臉頰。
該吃午飯了,路觀瀾在展館旁邊的主題餐廳定了兩套親子套餐,然後買了兩套紀念幣,小朋友大朋友人手一份。
鷺鷺吃得專注。
路觀瀾靠進商銘容懷裡。
商銘容放下筷子,在她耳邊低聲問:“路叔有沒有為難你?”
路觀瀾把臉貼進她頸窩,商銘容的味道讓她感到安心,“沒有。”
鷺鷺看過來:“媽媽,那個壞爺爺怎麽樣了?”
商銘容摸摸她的發頂:“鷺鷺,那不是壞爺爺,是媽媽的爸爸,你要叫外公。”
鷺鷺眨巴眼:“可是我有外公了,是媽咪的爸爸。雖然我沒見過他......”
路觀瀾道:“就叫爺爺吧,咱們不講究這個。壞爺爺給你帶了一大包零食,回家你看看喜不喜歡。”
鷺鷺驚喜:“哇!”壞爺爺好像沒那麽壞了。
服務員端上來冰淇淋,鷺鷺埋頭繼續吃。
商銘容有些擔心,畢竟路叔反對她們來往很多年了。
她憂慮地問路觀瀾:“路叔怎麽樣了?我們這樣......他身體沒問題嗎?”
路觀瀾假裝為難:“臭老頭可惡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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