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裝紙咯吱咯吱的聲音足夠擾亂人的思緒。
更別提女人娓娓道來,充斥浪漫地講述這支花的由來。
冉尋空出一隻手接過,被香氣撞了個懷。
心想,這真的是理工女會說出的話嗎?
不會這幾年,她沒在嘉平的時候,遊紓俞偷偷和誰戀了個愛吧。
想想也就罷了,冉尋抿唇笑,“襯得我可是越來越不用心了。”
不打招呼添麻煩,買便利店甜品湊合。
剛才短暫兩小時的課程,公文包一直就放在講台附近。
而她隻偶爾看講課的遊紓俞幾眼,並不會預料到,那個刻板規整的包裡會有花。
一支為她備下的粉玫瑰。
“不會。”浪漫到頭便是誠懇,遊紓俞輕聲答,“我追你,不用你費心。”
車駛到月亮灣。
途中冉尋有問過遊紓俞,是否要送她回郊區那邊,被婉拒了。
說今晚也要替她按摩。
將粉玫瑰插進花瓶裡,享受了一頓舒緩壓力的按摩。
為了報答,冉尋請女人聽了對方喜歡的曲子。
臨別前,收到遊紓俞低聲提及的意見:“冉尋,你可以不用每件事都算清楚,想返還給我。”
她知道,這是她仍未走進冉尋心裡的體現。
因為從前,遊紓俞幾乎沒有經歷過這種等價回報,冉尋是不在意細節的。
愈想償還,就愈證明她們之間還有距離。
“吃遊老師白飯怎麽行。”冉尋笑著回,輕輕揭過。
“最近有什麽安排。”遊紓俞站在門外,問,“看到你巡回的宣傳消息了,還要每天練琴嗎?”
“閑下來了,最近在嘉平的第一場被取消了。早知道前幾周也不用那麽認真。”遇到這種事,分明不幸運,眸中卻帶笑。
“或許,總算可以名正言順摸魚了?”
遊紓俞覺得可惜。
咀嚼一番,又覺出不對勁。
她去中心劇場那邊聽過多次演奏會,素來都是劇場追著演奏者的行程安排。像冉尋這一類早在國外大放異彩的天之驕女,更是求都求不來。
……怎麽會突然取消。
還想再問問,冉尋卻像照顧她心情似的,轉了話題,“遊老師呢?聽小蔣說你最近忙著指導本科畢設,會不會很辛苦。”
“不辛苦。”遊紓俞想起手下學生們的奇思妙想,略微頭疼。
抿了抿唇,還是誠實補充:“只是回消息的時候苦惱些,他們比較怕我。”
“怎麽會?”冉尋笑意盈盈,真誠評價,“遊老師很討人喜歡的。”
末了不忘別有心思地提醒一句:“回去也記得看看消息。”
遊紓俞覺得前言不搭後語,可發覺對面人似乎心情很好,胸口也不由得溫起來。
輕聲答:“好。”
坐上歸程地鐵。
在喧囂聲中,隨意翻了翻消息,尋找於她而言的未知驚喜。
驚喜很快就被找到。
卻在文字躍入眼簾的瞬間,耳廓升溫,匆忙熄滅屏幕。
遊紓俞垂頭,臉頰觸到內襯的襯衫領口,覺得冰涼。
也意識到,此刻臉頰或許極燙。
才被收起的手機震動,有個電話忽然打進來。
胸口微悸,遊紓俞翻出來看。
看到顯示並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稍顯低落。
但旋即接起,語氣平淡:“您好,已經快到家了。”
是每月定時來家裡探望的家庭醫生,定期會給她開藥,已經持續近幾年。
雖然,這一切並不是她主動要求的。
對面問她最近心情和食欲怎麽樣,又詳細問了今天的餐量,內容,用餐頻次。
遊紓俞有些疲憊,冷淡答話,對面說什麽就安靜應一聲。
懷裡靠著透明手提袋,裡面裝著模樣精巧的兩個奶油蛋糕。
其中一個只動了幾口,但相比平日,實在很不尋常。
被問到常規的最後一個問題。心情。
遊紓俞微闔雙眼。
她向來覺得這類問答毫無意義。
可情緒做不得假,閉上眼,幾小時前走上講台那一刻的心情無端浮現。
偶然一瞥,冉尋就在台下笑望著她。
現實與期許重疊,心跳簌簌。
“愉快。”遊紓俞回答。
…
家庭醫生想必已經在住處等,遊紓俞回去卻也不急,有心拖延。
開門後,卻看見客廳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分明已經是深夜近十一點,可遊盈卻像尋常一般,坐姿端正,臉上神情柔婉,不顯困倦。
從出生就教養良好,也曾叱吒商界的女人,連偏頭與身邊醫生對話時,脖頸揚起的弧度都堪稱完美。
遊紓俞覺得喘不過氣來。
見有人進門,話音停了。遊盈起身,與她招呼:“小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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