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扣著腰肢的手轉扶到顧念因的肩上,一柄直腰塌了下去。
林惜就這樣靠在顧念因懷裡,好像在車流川息的路上站上了她的安全島。
可這真的是她的安全島嗎?
她憑什麽要讓顧念因成為她的安全島。
心臟在瘋狂的鼓動,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大,林惜被帶著渾身都在失力發麻,像是想要亢奮……
她埋在顧念因的懷裡斷了好一會兒,這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那重新鎮定下來的聲音悶悶的,低聲念了句顧念因的名字:“顧念因。”
“嗯。”顧念因的掌心貼在林惜的腰上,輕撫著她,應了一聲。
“我送你回房間。”林惜抬眸。
她說著就果斷從顧念因的懷裡將自己剝離開來,清醒的,冷靜的看著顧念因。
這樣的態度與眼神跟剛才主動糾葛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顧念因懷裡空了,冷風擠了進來。
她看向林惜的眼睛黯了一下。
就剛剛林惜那幾秒的沉默驟變,顧念因的心裡生出了太多的疑問。
但她知道這不是個很好的時間,便順著林惜的話點了下頭:“好。”
曖昧散去的乾淨,別墅裡的安靜換上了一種沉悶的基調。
走過熟悉的樓梯,顧念因在前領路,林惜平靜的在後面跟著。
可她也只是表面裡平靜,心還在咚咚的跳著,跳的極其不正常。
那是她體內不安分的因子,跟蟬鳴一起叫囂著紅海翻湧,企圖重新覆蓋掉這個她。
“……”
“我到了。”
就在林惜分神的時候,顧念因的步子停下了。
她在一扇門前站定,說著就推開門。
林惜回過神來,壓抑的情緒讓她的回答不冷不淡:“哦。”
顧念因開門的角度正在她視線中,隨著房門的推開,她說著,眼睛也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屋內的陳設。
這還是林惜第一次在搬出這幢別墅後,再看她的房間。
這屋子跟之前她住的風格完全不同了,色系統一的家具擺放的井然有序,書桌,床,衣櫃,還有……
監控?
林惜順著正對著門的視角看過去,就看到一個圓球型的裝置高掛在牆上。
盡管它的色調做的跟這個屋子完全統一,可絲毫掩蓋不了它刺眼的存在。
林惜詫異,不解脫口而出:“顧念因,為什麽你的房間裡會有這個東西。”
沒人會在家裡臥室安裝這種東西。
尤其是這種完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的高檔住宅區。
而顧念因卻只是抬了下頭,不以為然的看了眼監控:“我媽媽裝的。”
她話說的輕描淡寫,卻像根針扎進了林惜的心裡。
林惜的面前條件反射的跳進了佘寧的那張臉,想著她絕對反對自己跟顧念因的事情,心裡沉重,問的艱難:“什麽時候?是不是因為我……”
“不是。”顧念因否認了,“我搬到這個房間那天她就裝上這個。”
她說著就坐到了自己床上,看著牆上的監控,跟林惜講道:“不止是這邊,渚城的家裡也有。”
似乎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顧念因的聲音說的格外平靜。
可越是這樣,林惜就越無法想象。
腦袋裡的記憶開始在林惜腦海中亂竄,她一下捉到了她在食堂餐廳扣人一頭飯的事情。
當時大家一起看監控,顧念因在鍾笙的感慨下,很自然的就說出了監控的型號。
林惜記得她當時就有疑惑,如今更是難以置信:“所以,她一直都在監視你嗎?”
“她不放心我。”顧念因淡聲道。
“……靠北。”
林惜罵了一聲,拳頭握的邦緊。
她無法理解,而酒精的加持叫她對著顧念因脫口就是一句質問:“你現在都是顧家的主人了!你怕她幹什麽!”
慍怒,暴躁,質問的話從林惜嘴裡脫口而出。
她就這樣看著床上那道纖長而挺直的身影,看著沒有任何加持,剝去一切的顧念因。
恍然間,她好像還是十年前那個少女。
她高坐在被人精心設計搭建起的玻璃房中,是整個世界的公主。
卻從來都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住在這座玻璃房裡,要不要做公主。
酒意彌漫,林惜從口中吐出一口濁氣:“靠。”
有那麽一瞬間,紅海蕩漾起的腐蝕血液還是濺了出來,林惜身體裡的不馴掙開了鎖鏈。
她很快的掃了眼顧念因的屋子,接著就走到了書桌前,握住了端方的椅子:“借用一下。”
這話是說的禮貌,可自己沒說完,林惜就已經不管顧念因同不同意將椅子拖了起來。
夜色安寂,椅子劃在昂貴的木質地板上,拖動的聲音刺耳。
監控安安靜靜的垂著腦袋,它黑著眼睛,防塵的罩子倒映著林惜靠近的身形。
她個子高也不用墊腳,椅子一放,踩著高跟鞋就上去了。
腎上腺素在飆升,隨著手臂繃起一道漂亮的線條,結實鑲嵌在牆上的監控就耷拉下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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