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呢?今天好嗎?”
“嗯,今天劉老夫人中午蒸了棗糕,可好吃了。難得老夫人不嫌棄,我們倆一起把家裡破洞的衣裳都補了補,還說了一下午的家常。”說著繡娘往懷中掏了一把,拳頭扣在吳蔚的掌心攤開,是兩顆紅棗。
繡娘抿了抿嘴:“老夫人給我的,棗糕沒有了,你嘗嘗這個。”
吳蔚看著掌心裡緊挨著躺在一起的那兩顆皺巴巴的紅棗,是那種在藍星時自己看一眼就會丟掉的品相,也不知道風乾多久了,但卻被洗得乾乾淨淨,哪怕是扒開褶皺也看不到一絲灰塵的程度。
見吳蔚盯著紅棗看,繡娘連忙補充道:“乾淨的,我又洗了兩遍。”
吳蔚知道,劉老夫人一定隻給了繡娘兩顆紅棗,此刻正安靜地躺在自己的掌心。
今日從柳二娘子的口中更全面地了解了繡娘的過去,看著眼前的女孩,吳蔚不禁回憶自己十九歲時的樣子:那時候自己已經上了大學,正是和家裡鬧得最凶的時候,可母親每個月都會把生活費打到自己的卡上,自己雖然有做兼職,但實在撐不下的時候也會用一點。
吳蔚拿起一顆紅棗,遞到繡娘的嘴邊,柔聲道:“你吃一個,咱倆一人一個。”
“你吃吧,我中午……唔。”紅棗被吳蔚塞到了繡娘的嘴裡,吳蔚吃下了另一顆。
“嗯~有股……乾香乾香的韻味啊。”吳蔚讚道。
繡娘笑了,吳蔚也笑了。
第30章 娘家名字
接下來的日子, 吳蔚他們幾個按照吳蔚的想法:白天走街串巷賣對聯,晚上寫對聯,隻是有一件:除了吳蔚之外所有人都覺得白蠟燭太過晦氣, 特別是劉老爹的身子骨並不算硬朗的情況下。
於是吳蔚隻能忍痛買了點染料, 把白蠟燭融了重新製作成了紅蠟燭……由於染料不夠,成品蠟燭並不是正紅色, 那也比白蠟燭讓人能接受多了。
賣對聯的生意進行的一切順利, 或許是時代的差異性,或許是信息的閉塞性,反正吳蔚想象中的那種“大財主盯上這塊蛋糕”的戲碼並沒有出現, 不過還是出現了其他的問題, 在賣對聯的十天后, 吳蔚他們的銷售量明顯下滑,而且每天回來的時辰也越來越晚, 有時候背出去的對聯還有剩余。
原因很簡單,人力有限。
吳蔚,張水生, 張成的腳力有限,剛開始的時候隻在毗鄰出售, 路上浪費的時間少,而且是毗鄰村子的多少對張家村知道些,彼此都好說話。
到後來他們每天要走的路越來越遠, 年關將至,遠處村莊的村民對外鄉人的警惕性也變高了, 對聯的銷售量銳減。
吳蔚便提出就此收手, 張水生堅持著又賣了兩天,最後一天隻賣出去三十幾幅, 三個人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是又累又餓又冷,於是張水生當即拍板——收攤!
三人把所有的銅板集中到一起,柳二娘子和繡娘早把他們按照一百文一串串好了,帳是張成記的,去掉本錢他們的對聯生意總共賺了十一貫三百八十文錢,按照之前的約定,繡娘和吳蔚能分到兩千兩百七十六文錢,加上之前辛苦攢下的三十五文,吳蔚和繡娘的家庭儲蓄達到了:兩千三百一十一文錢!
當面點清後,柳二娘子單獨給繡娘和吳蔚找了一個結實的壇子裝銅板,當吳蔚笑著把壇子捧給繡娘的時候,後者感覺自己和做夢一樣。
“繡娘!來~慢點啊,沉。”
繡娘接過吳蔚遞過來的壇子,感覺自己的心就在喉嚨裡砰砰直跳,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這、這些,都是我們的?”
“對,都是咱們的,等下回去市集,我把整數換成銀子攢起來,零頭給你買身好衣裳!”
話音落,繡娘,柳二娘子,甚至連劉家老夫人都異口同聲地說道:“哪用買成衣啊?”
繡娘紅了臉,抿著嘴不說話,柳二娘子也笑,劉老夫人說道:“吳家娘子,三娘的手藝那麽好,哪裡用買成衣啊,又貴又不好,那都是給富貴人家準備的,割塊布回來,自己作身衣裳就行了!”
吳蔚有些無奈,她已經糾正過老夫人好幾次了,叫自己“蔚蔚”就好,但是老人家堅持叫她吳家娘子……吳蔚聽著怪別扭的,但對方那麽大年紀了也不好強扭著。
對於自己做衣服這個提議,吳蔚隻是笑並不答話,她在心裡早已下了決心,今年過年一定要讓繡娘穿上美美的成衣!
自己做的衣裳有什麽儀式感?
張成拿了錢卻隻是退到了一旁,剩下的六千多枚銅板都是張水生家的,劉老夫人那叫一個眉開眼笑,合不攏嘴,摸著銅板說道:“這回我和你爹的壽材都有了,還能攢下不少給我孫子留著。”
張水生笑道:“娘,這銅板您就別拿了,等過幾天去趕集,拿到錢莊上去換成銀子再給你送過去,銅板就先放在我這屋吧。”
“好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兒過去。”
“嗯。”
劉老夫人回去了,西屋還剩下一個外人——張成。
這些天柳二娘子雖然對張成有所改觀,但還是不喜歡他,在柳二娘子認知中:別管你從前是讀書人還是什麽人,既然落了榜,那就應該踏踏實實種地過日子,張成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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