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心如擂鼓,手心都出汗了,但她不後悔,因為她相信這位傳說中的大人一定能幫吳蔚的父親洗刷冤屈!
……
東方瑞策馬回到縣城,知縣早已為東方瑞準備好了下榻的宅院,東方瑞將今日收集到的證據記錄下來,順便將從繡娘那兒得到的線索也整理了出來。
門被敲響,是派出去調查吳蔚底細的張威回來了。
張威將收集到的一摞證詞放到東方瑞的案上,說道:“屬下在小槐村見到了柳三娘的二姐一家,取得了關於吳蔚的重要證詞。請示大人,是否要到柳三娘的二姐夫張水生所在的張家村,做進一步取證?”
“暫且不必,待我看完這些證詞再說,吳蔚關在哪兒?”
“在府衙天牢。”
“半個時辰後,把她帶來。”
“是。”
第40章 戴罪立功
“大人, 吳蔚帶到。”張威帶著吳蔚來到東方瑞的書房外,駐足稟報道。
“讓她進來。”
“是。”
張威推開書房的門,自己卻並不進來, 隻對吳蔚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吳姑娘, 請吧。”
“謝謝。”經過半天的休息,雖蔚的狀態比剛進天牢的時候好多了, 但依舊是面色蒼白, 精神不濟的模樣。
通過調查張威心裡也明白:吳蔚除了來歷成迷外,沒有做過壞事,甚至在對待柳三娘的事情上, 堪稱女中豪傑, 見吳蔚被折騰成這番模樣還依舊守禮, 張威心中湧起一股愧疚,輕聲道:“我家大人並非不通情理的人, 你有什麽苦衷不妨和她明說。”
“多謝。”吳蔚點了點頭,邁進了東方瑞的書房,繞過屏風, 來到東方瑞的書案前,那裡已經擺上了一個圓凳, 不等吳蔚請安,東方瑞率先開口,說道:“坐。”
“謝謝大人。”吳蔚坐到了圓凳上, 等待東方瑞先開口。
東方瑞看了看吳蔚,笑道:“需不需要我給你搬個帶靠背的椅子?”
吳蔚歎了一聲, 說道:“我自己來吧。”於是便起身拽了一把太師椅到圓凳旁邊, 坐了上去。
倒不是吳蔚不知深淺,而是這半天她的確被折騰狠了, 像吳蔚這種隻在遊樂場裡騎過馬的人,怎麽可能受得了如此顛簸,整個胸腔和腹部貼在馬背上……吳蔚現在還能出現在東方瑞面前已經算意志力堅定了,與其坐在圓凳上冒著失去平衡摔倒的風險,還不如讓自己舒服點兒。
東方瑞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說道:“你的情況我基本了解清楚了,隻要你能講清楚你的來處,出去以後到衙門去把遷令領了,本官可以不追究你‘流竄’之罪。”
吳蔚苦笑一聲,她明白這是對自己的背景調查已經結束了,確定了自己不是壞人,不追究“流竄”之罪,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補償,可是啊……自己是說不清楚這個來處的。
吳蔚在天牢裡思考了半日,最終還是決定死守“穿越”的秘密,三十脊杖說不定還有一線活下來的生機,要是把穿越的事情說了,後果未必是自己能承受的。
說不定還會連累繡娘和二姐他們一家,吳蔚實在做不到這麽自私,用這麽多人的安危,博取一個特赦的結果。
吳蔚深吸一口氣,說道:“大人,挨完了三十脊杖以後……能不能請你給我安排一個來處?”
東方瑞萬沒想到吳蔚寧可挨打也不願提及自己的來處,她蹙起眉頭,回憶起繡娘說的,有關於吳蔚要替父申冤的事情,心道:難道這吳蔚真的有莫大的冤屈,因為怕被仇家查到蹤跡,寧可挨上三十脊杖?
東方瑞再次拿起那張,她親筆寫下吳蔚關鍵信息的紙,隻見紙上寫著:吳蔚,年二十二,讀過書,膽大心細,其父生前為仵作,似有冤屈,來歷不祥。
東方瑞的手指在“冤屈”二字上點了點,說道:“你有什麽冤屈,大可說與本官,若衙門不能還你公道,明鏡司可以。”
吳蔚的眼中劃過一絲錯愕,瞬間明白過來:東方瑞這是去找過繡娘了。
吳蔚搖了搖頭,答道:“我並無冤屈,隻是無法講明來處,願意接受處罰。”
“怎麽,你不信任本官?”
“大人,我所說的進京告禦狀,不過是為了震懾小槐村裡正的權宜之計,那日有人告發繡娘和我私通,裡正帶著村民和豬籠來繡娘家裡抓人,我擔心被裡正滅口,胡亂扯了一個慌,繡娘她心思單純……相信了我說的話,您也應該調查清楚了,繡娘是個可憐的姑娘,希望大人不要怪罪於她。”
東方瑞一拍書案,斥責道:“胡鬧,告禦狀豈是你拿來仗勢的借口?”
吳蔚向後一靠,疲憊地說道:“大人,您難道沒聽說過在一個偏僻的村子裡,裡正手上有多大的權力嗎?繡娘隻是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可憐姑娘,而我……連來歷都說不清楚的外鄉人,我若死了……在這世上連個替我伸冤的人都沒有,不會有人認識我,更不會有人記得我,當時情況緊急,被發落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我初來乍到,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保命之策,沒有父兄的女子,還算是人嗎?裡正來勢洶洶,要是就那麽回去了,威嚴何在?即便我和繡娘什麽錯都沒有,綁起來打一頓,訓斥一番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