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太平無事,偏偏今年……
老燕王聽聞清廬縣出了命案,擔心自己這唯一的親人有危險,提出:要麽朝廷派重兵來接,要麽就由燕王府派兵護送縣主回去,否則平佳縣主就不回京城了。
可是梁朝早有祖訓,朝廷兵馬不進藩王封地,藩王的府兵也不能踏出封地半步,不可能因為一個縣主破例。
在東方瑞的勸說下,老燕王才勉強退了一步,要求東方瑞盡快破案,將凶手繩之以法。
東方瑞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不知不覺中她竟走到了繡娘家的小院前。
東方瑞覺得反正案情暫時也很難有所進展,不如拜訪一下那位吳姑娘的朋友。
倒不是東方瑞有意針對吳蔚,而是很不巧……吳蔚那天在百味樓碰到的兩個人,年輕的那一位正是平佳縣主。
平佳縣主是朝廷和泰州之間的一個重要平衡,皇帝和皇后對平佳縣主的疼愛也是真的。
從平佳縣主拜入到東方瑞門下的那一天起,東方瑞就接到密旨,內容是:讓平佳縣主快樂成長,誓死守護平佳縣主的安全。
這五年來,每一個出現在平佳縣主身邊超過兩次的外人,東方瑞都會留心,更何況是:吳蔚還在百味樓和平佳縣主產生過交集呢?
“篤篤篤”東方瑞敲響了繡娘家的門。
“誰呀?”
“我叫東方瑞……請姑娘開門,有些事想問問姑娘。”
……
繡娘開門,東方瑞主動出示了自己禦賜的黃金令牌,繡娘倒身便拜:“民女柳三娘,參見大人。”
東方瑞眼疾手快扶住了繡娘,繡娘讓出身位請東方瑞進了屋子,兩步跨過堂屋便進了臥房,看著家徒四壁的房間東方瑞的腦海裡不禁回憶起吳蔚背柴到百味樓去賣的事情。
“大人,請……坐,民女家中簡陋……”
“可否和姑娘討碗水喝?”
繡娘立馬給東方瑞舀了一碗熱水,繡娘的家裡連一張好凳子都沒有,東方瑞便盤膝坐到炕上,請繡娘坐到炕桌對面。
繡娘推辭了一番才勉強坐下,但心中亦是難安,東方瑞……那是說書戲文中的大人物,京城的大官,好像比知縣大人的官還要大的。
東方瑞喝完了水又問繡娘要了一碗,笑道:“柳姑娘不必緊張,隻當我是閑來無事與你嘮家常便是。”
“是!好……”
“你家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家中尚有母親,還有兩個姐姐,姐夫和一個侄子,啊,我二姐也有了身孕,又要添丁了。”
“恭喜,那你為何孤身住在這裡?”
繡娘的臉瞬間紅了,支吾答道:“我、我是……被分家出來的。”
“女子分家,聞所未聞。”
繡娘咬著下唇沒回答,東方瑞也不深究,話鋒一轉又問道:“你和吳蔚,你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
繡娘記起吳蔚臨走前的叮囑,再加上東方瑞的態度和善,真的就和說家常一樣,讓人難以防備,於是繡娘如實答道:“那天,是我分家出來的第一天……”
一說起吳蔚,繡娘就沒那麽緊張了,仿佛心中流淌著一股暖流,關於和吳蔚之間的點點滴滴繡娘如數家珍,一些吳蔚都未必記得的細枝末節繡娘都記得清清楚楚。
通過繡娘的講述,東方瑞很輕易地得到了她想知道的情報,但隨後東方瑞再度起疑,不著痕跡地問道:“這些瑣碎的小事,難得柳姑娘記得這般清楚。”東方瑞注視著繡娘的臉,將繡娘所有的反應都盡收眼底。
天真的繡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東方瑞“審問”,面對反問,繡娘只是抿了抿嘴,輕聲卻堅定地回道:“要是沒有蔚蔚,民女恐怕早就凍死在這間屋子裡了,我爹常告訴我們姐妹三個,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
“……吳蔚在遇到你之前,一直住在義莊裡?”
“嗯,蔚蔚也是個可憐人,房子修好以後民女就邀請她搬過來同住,如今家中的積蓄也都是蔚蔚置辦的。”
“這個我知道,我和吳蔚在百味樓遇到過一次,她到百味樓去賣柴。”
“嗯,年前蔚蔚到百味樓送過幾趟柴,還賣過一次魚,後來我們就到我二姐家過年了。”
東方瑞心中的疑慮消了大半,自己與平佳縣主這次喬裝回泰州,行程高度保密,而且那日去百味樓吃飯也是縣主一時興起,之前並無計劃,只要派人到百味樓探查一番,若與柳三娘的供詞相符,就基本可以判定吳蔚與縣主只是偶遇。
至於吳蔚是不是黑戶,其實東方瑞並不在乎,這是衙門的事兒,並非明鏡司的職責所在,“流竄”不過是東方瑞羈押吳蔚的一個借口罷了,只是為了弄清楚吳蔚是否存著對平佳縣主不利的動機。
“好了,時辰不早了,不多打擾姑娘了,告辭。”
“是!”
繡娘起身將東方瑞送到門口,目送東方瑞離去,突然叫道:“大人!”
東方瑞轉身,看著繡娘。
繡娘快步上前,鼓足勇氣說道:“大人,我聽說……你斷案如神,鐵面無私,能不能幫幫蔚蔚?”
“吳蔚?她有何冤屈?”
“民女知道的不多,不過蔚蔚原本是要進京告禦狀的,等到春暖花開時,蔚蔚就要上京去了,替父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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