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聞奈敲了下她的腦袋,又生氣又好笑,“選你個頭。”
呀,聞姐姐也會罵人啊,宋卿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聞奈把宋卿帶到了程景寧這裡,提前訂好的VIP卡座,比宋卿之前聚會坐的位置條件好了太多,人比較少,也比較安靜,更像是可以聊天的地方。
她從沒來過這裡,好奇地四處打量。
程景寧撥著弦,發出一陣音浪,笑說:“不得了,你怎麽把她拐來的?”
“輪到我們了。”聞奈拒絕回答她這個問題。
程景寧無所謂地聳聳肩,用眼神指著宋卿說“阿文”,又轉眼盯著聞奈說“阿武”,笑得肆意,有幾分雌雄莫辯的俊逸,“是天底下關系最好的小狗。”
宋卿哪見過這麽無厘頭的人啊,憋得臉都紅了。
聞奈低頭覷了她一眼,輕哼道:“程景寧,我看你自己就夠組一支樂隊了。”
程景寧連連擺手討饒,“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
聞奈笑了,“你天天哪兒來那麽多話。”
再貧就真的來不及了,程景寧正色幾分,取了扶手上的外套,起身與聞奈並肩。
聞奈接了外套,搭在肩上,俯身在宋卿耳邊說:“乖乖等我,不準亂跑。”
宋卿忙不迭地點點頭。
程景寧也不怕丟了,把什麽包啊,手機啊,衣服啊全部堆放在宋卿旁邊,“守著哦,要是掉了,光憑奈奈可保不住你。”
宋卿撇撇嘴,仰頭說:“你放心。”
程景寧拍了下她的頭,懶懶地笑說:“行,我放心。”
這時,燈光倏地暗了,侍者端來果汁,宋卿捧著抿了幾口,目光落在舞台上。
幾聲大氣磅礴的鼓點落下,炫目的燈光閃爍起來,倏地聚焦在舞台中央,兩支固定的麥克風支架,分別一站一坐兩個戴面具的人。
宋卿一眼就能瞧出區別,鼓手是程景寧,吉他手是聞奈。
“砰!”舞台邊緣噴射出煙柱,緊接著又是一聲重鼓,現場氣氛陡然變化,連宋卿這個音癡都感覺渾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
程景寧先開口,嗓音低沉渾厚,是標準的女低音。
音樂的噪點撥弄著每個人迷離的神智,不少人選擇進了舞池,經過卡座的時候,宋卿聽到了幾個人朗聲交談。
“臥槽,帥炸了好吧!”
“真牛啊,兩個人也能搞搖滾樂隊,這得會多少種樂器啊?!”
“......”
宋卿不禁想到藏在廢棄廠房裡的秘密基地,光是她在那裡見過的樂器,就不下七八種之多,聽程景寧說,聞奈基本全都會。
宋卿的目光完完全全被鎖在舞台上,眼神裡滿是欽佩與羨慕。
突然,一聲高昂的女音衝破鼓點的束縛,極具野性與力量感,她眼裡滿是驚豔,連忙去分辨剛才聲音的來源。
結果出乎意料,居然是聞奈,那個平日裡待人溫柔似水的姐姐。
婉轉的高音之後,聞奈的歌聲沉下來,和平時說話聊天的感覺完全不同,竟有些煙嗓的味道,撲面而來的震撼感。
盡管戴著面具,但高挑的身材,模糊的五官,給人無盡遐想。
酒吧裡開了暖氣,宋卿燥熱起來,後背被汗意浸透,不停地抿著果汁,試圖降下溫度。
舞池裡,白皙的肌膚,細軟的腰肢,處處都在打破她的認知。
幾曲終了,聞奈與程景寧結伴歸來,有幾名男士約她們跳舞,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等人走到近處,宋卿還沒緩過神來。
聞奈瞧見她額頭的汗漬,有些擔心,把手背貼上去,碰了碰,溫涼的,才問:“很熱?”
宋卿搖搖頭,一聲不吭。
她完全是被震撼到了。
“傻啦吧唧的。”程靜寧笑她。
聞奈拿了張紙,細致地把宋卿額角的汗都擦了,輕聲說:“行了,我記得你有門禁,現在走還來得及。”
“行行行,又揭我老底,說不得一句。”程景寧說了句,俯身把東西收拾好。
三人從正門離開,推開厚重的門簾,冬日的風凜冽刺骨,宋卿才想起來把羽絨服落在了聚會那裡,便折返去取。
程景寧把車開到路邊,下來與聞奈站著一起等。
她點了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卸下渾身疲憊,“奈奈,大哥不說二哥,你好像也沒滿十八歲。”
宋卿就是在這時回來的,聽到了程景寧的話,目光有些驚愕。
也......沒成年嗎?差距有這麽明顯?她比剛才在衛生間還要挫敗。
繚繞的煙霧迷了聞奈的眼睛,微闔著眸子,慵懶的氣質,“差幾個月。”
“哦。”程景寧拉長了尾調,語氣顯得戲謔,淡淡地調笑:“我記得去年是五月三號,你過農歷還是國歷。”
“國歷吧。”聞奈回答。
程景寧偏頭看了她一眼,“行,今年我一定給你準備份盛大的成人禮。”
說罷,她撚滅了煙,俯下身來,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張臉,“奇了怪了,你好像沒有顏值尷尬期。”
“你也沒有啊。”聞奈露出笑。
“這又不奇怪咯。”程景寧哈哈笑了兩聲,視線擦過她的發頂,落向後面的陰影,“那小孩兒,鬼鬼祟祟地幹嘛呢?”
宋卿穿好羽絨服,面不改色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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