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哪裡知道鄭大運所謂的結契兄弟並不是拜把子的意思,單純地以為自己多了位義兄,更不知道鄭大運為了她作出了那麽大的“犧牲”,一年多沒開葷。
鄭大運本想等忙完回京的事,晚上就去司苑局找姚喜消解消解,沒想在這裡遇上了。
姚喜在宮中養了一年多,不似剛進宮時那樣乾瘦,鄭大運掃過姚喜的身體,想象著她身體每一個部位的手感。又擔心自己戒葷太久,技術生疏表現不好怎麽辦?
姚喜不知鄭大運正在腦海中佔她的便宜,開心地起身打招呼:“鄭大哥?織造局的事忙完了?”
鄭大運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被問起公事有些得意。“我想辦法改進了織機的織布速度,今年起織造局的產布量至少翻一番。”
姚喜很捧場地海狗式鼓掌,一臉崇拜。
“你進宮辦什麽差事?”鄭大運不太想讓姚喜呆在司苑局,那邊的差事重,采買的果蔬要一箱箱搬進宮,還得按品級分門別類,模樣不端正或者有磕傷的是不能送去主子那裡的。
姚喜進宮後鄭大運是唯一向她示好的人,而且以鄭大運的背景根本不用圖她什麽,倒是從別的太監那裡聽說過鄭大運有些風流,不過姚喜不是很在意,至少鄭大運對她沒有存那種心思。至於人間情事,只要你情我願無損他人,在姚喜看來都不是事兒。
她想換個差事的事也沒必要瞞著鄭大運,一來二人關系好,二來沒準鄭大運還能幫上忙。“聽說宮裡的差事有空缺,想在這裡等著內官監的葉公公自薦。”
“你消息倒是靈通。”鄭大運伸出手指寵膩地點了點姚喜的額頭。“太后宮裡值夜的太監剛遇刺你就知道了,不過那可是個苦差事……你要實在想去我幫你和內官監說一聲?”苦先不說,關鍵是太后的寧安宮是整個皇宮殉職幾率最高的地方。鄭大運舍不得姚喜去,不過隨口一說,想著借這個機會把姚喜調到自己跟前,以後出遠門辦差就能帶著一起去了。
寧安宮是怎樣凶險的地方姚喜當然知道,她怕鄭大運真的把她送去太后宮裡,忙擺手道:“別別別。我寧願把自個兒了斷了也不去太后娘娘宮裡……”
姚喜還要說,忽見鄭大運變了臉色,她想起有的人會花粉過敏,不安地問道:“你怎麽了?好好的怎麽突然沒了血色?”
鄭大運見姚喜反應遲鈍,一時之間也顧不上她了,在生命與愛情之間,鄭大運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生命。
“奴才鄭大運見過太后娘娘。”
第3章
姚喜像被人施了冰凍咒,瞬間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跪地磕頭的鄭大運和背後如芒的視線已經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來,一首“涼涼”獻給即將英年早逝的自己。
說實話她不是那種說話不經大腦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在險象環生的宮裡活到現在。今日只是被鄭大運要把幫她調去寧安宮的話嚇得一時口快,這才闖下大禍。
不怪她慫。也不看看太后娘娘是怎樣的人,也不看看寧安宮是怎樣的地方。
姚喜穿過來不過數年,但在坊間時就聽說過關於當朝太后萬氏的奇聞。太后萬妼,在百官和百姓間有個心照不宣的綽號——妖後。能擔得起這樣的名號,至少也得是禍國殃民的級別。
讓萬氏名垂青史的有兩件事,兩件事的主人公分別是先皇帝和當朝太后萬氏。
十年前。年近不惑的先皇帝公然廢後,要以皇后之禮娶萬妼。故事如果隻到這裡,那也不過是個古代皇家版的小三上位,至多成為百姓的笑談。讓人撓破腦袋也料想不到的是,萬妼沒同意,也不知誰給她的勇氣,居然拒婚了。原來天子的婚也是能拒的,姚喜也算開了眼界。
不過先皇帝也是,成親這種事都沒和人姑娘商量好就昭告天下,大寫的活該。故事到這裡,變成了渣男為女神無情拋棄糟糠妻,可惜女神並不領情。先皇帝也是奇人,騷操作不斷,他又重立了被廢的皇后,然後最騷的來了,沒多久萬妼以妃子的身份進了宮。
姚喜當時聽人講完這個皇家的狗血的故事,覺得先皇后可憐,先皇帝渣男,至於萬妼,總有種濃濃的又當又立的即視感。她幾乎可以想象十年前,太后萬妼楚楚可憐地依偎在先皇帝懷裡說: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不願意你為了我傷害皇后,只要在你身邊我就知足了,皇后之位什麽的我不要……
不過想想古時男人妻妾成群,對方又是當朝天子,或許當年太后是真的不想傷害先皇后,或者是讓先帝爺因為自己背上罵名吧!不管真相如何,反正姚喜最同情先皇后。先皇帝和太后,一個玩深情一個夠白蓮,只有先皇后最可憐,被廢又被立。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而她偏偏承包了所有的倒霉劇情。
另外一件事就是五年前,彼時當今皇上登基不過一年。熬死了先皇后,緊接著又熬死了先皇帝的我們偉大的太后娘娘萬妼又做了什麽驚世駭俗的事呢?她衝進朝堂當眾斬殺了在皇上面前彈劾她的禦史。后宮不能乾政啊,不斬言官啊什麽的,在太后她老人家眼裡都不是事兒。
姚喜覺得這就太胡鬧了,第一件事或許還情有可原,斬殺禦史簡直是暴君之行,何況太后還只是太后不是皇帝。偏偏百官還奈何她不得,不管什麽律例,都敵不過先皇帝的遺詔。那紙詔書就是太后萬妼的護身符。
因為遺詔,當今皇上不能封親生母親為太后,只能為太妃。因為遺詔,大興律法對太后娘娘而言形同虛設。也正因為如此,這些年來想暗殺太后娘娘的人多得數不清,在寧安宮做事的人都得有隨時為主子擋刀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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