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母親的安排。”
“真是奇怪的規定,憑什麽你母親連你見家人都要規定時間?”
薄夙迎上容香困惑目光應:“規定就是規定,哪有那麽多的原因。”
只要是母親安排的,薄夙就一定要盡全力去遵守。
不知為何,容香竟然覺得薄夙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沒有自由。
又想起自己上回從魅姐了解到她的家事,心裡更沒來由的覺得憋屈氣悶。
“如果你母親要你去死,難道你也要聽從嗎?”容香脫口而出時,連自己都有些驚到,心想完了,肯定要惹薄夙不高興了!
可薄夙的神情卻比容香想象的要平靜的多,又或者可以說像死水一般的毫無波瀾,她的淺褐色眼眸淡的就像精美透明的玻璃珠,極致漂亮卻又空洞無物。
這一瞬間兩人的對視,容香竟然相信如果真有這麽一天,薄夙她說不定會去死的。
哪怕平日裡薄夙看起來聰敏孤傲,可實際她從來沒有做過自己的抉擇,她的一切都是遵守她母親的安排,其中甚至包括兩人的聯姻訂婚。
薄夙先一步移開視線,並未出聲回應容香的問題,而是轉身邁步離開圖書館。
容香怔怔地看著薄夙身影消失眼前時,莫名感傷的想起一句話,有時行動比言語更能直接表明一個人心思。
尤其適用薄夙這種沉默寡言的性格。
又一陣大風刮來時,容香被凍的回了神,方才有些沉悶的進入圖書館。
圖書館內壁爐的火光溫暖適宜,館長奶奶坐在一旁看書,神態慈祥而又溫和,“小容啊,怎麽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
容香坐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出聲:“館長奶奶,您知道薄夙母親待薄夙不好嗎?”
原本還看著書的館長奶奶緩緩摘下老花眼鏡,似是低落的歎了聲:“唉,說來都是我的錯啊。”
“當年若不是我強硬的急於讓薄夙母親跟她父親聯姻成家,怎麽也不至於鬧出那麽大的醜聞,結果害的夙夙不僅沒了父親,連帶她母親也跟我生分了。”館長奶奶合上手裡的書,將過於年邁的身段靠向靠椅,灰白眼眸看著面前的容香,語重心長道,“夙夙她是個乖孩子,她母親任何苛刻要求都照做,可有時太乖就只能委屈自己,小容,你要好好照顧夙夙啊。”
哎?
這個任務難度系數真的是讓容香都不敢輕易答應。
“您放心哈,不過您為什麽不勸勸薄夙呢?”容香打著馬虎拉扯話題,心想自己照顧薄夙,這話說出都會被薄夙本人笑死不可。
館長奶奶搖頭應:“夙夙這孩子一旦決定做什麽,任憑是誰都無法讓她放棄,這一點倒是跟她母親像極了,更何況我知道夙夙一直很敬重她母親,否則她完全可以放棄薄家繼承權考核,這般也能輕松不少啊。”
容香一聽,心裡忍不住給館長奶奶點讚,薄夙有時性子就是很倔,尤其是吵架的時候。
上回夜不歸宿被關禁閉,自己要是跟她死磕到底,恐怕現在都出不了薄家大門!
“可是薄家繼承權難道不是憑血緣關系就能繼承嗎?”容香好奇的問。
“幾十年前確實是如此,可是家族繼承權從來隻傳男不傳女,如果是獨生女就必須招婿,當年我本是為薄夙母親考慮,才強硬逼她招了那個男人,結果那個男人非但不忠還意圖奪取家產。”館長奶奶眼露失望的垂眸,禁不住後悔當初的抉擇,“薄夙母親為奪回繼承權,便與其他董事成員設計考核,後來重新拿回繼承權,這條規矩便就此定下了。”
容香一臉震驚的表情聽完這個往事,心想老一輩的人恩怨真是比電影情節還要離奇啊。
“那薄尹不會真是薄夙母親本來想要選定的繼承人吧?”
“是的,那小姑娘我也見過幾回,當聽見薄夙母親有這心思時,我曾百般不理解,可後來又想只要給夙夙留一份豐厚財產,將來她想自由活著也挺好的。”
說完,館長奶奶難掩感慨,抬手揉著眉頭,“可惜夙夙那孩子太想得到她母親的認同,所以沒能聽我的勸阻。”
“館長奶奶,您別擔心,薄夙這麽厲害,將來肯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容香聽完跟著有些心塞,暗想薄夙努力這麽多年,結果她母親如今卻要推舉別人接班,這心態不爆zha就不錯了。
不過要是換成容香,恐怕早就去混吃等死了。
“我老了,隻願夙夙能和你將來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就不錯了。”館長奶奶雖然心裡仍舊不太理解兩女孩的婚姻,但是見容香這姑娘活潑開朗。又覺得給夙夙當個伴,大抵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了。
容香一聽,面上笑容險些繃不住,暗想真要和薄夙過日子,那絕對是雞飛蛋打的日常操作。
這方坐進車裡的薄夙望著車窗外不斷被甩在眼前的早春景象,積雪消融的時節,寒冷卻依舊刺骨。
先前容香的話語時不時的浮現耳畔,讓薄夙不由得分出幾分心神思量,她說的那件事可能性有幾分。
以母親的心性,薄夙認為是有可能的。
畢竟自己始終都不如她的意。
不過回想先前容香的神情,薄夙又有些困惑,她那樣子不像是可憐自己,更像是生氣。
為什麽會生氣呢?
薄夙有時真的弄不懂容香的情緒,就像怎麽都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同時勾搭自己和薄尹。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