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貨物是什麽東西?”薄夙不為所動的巡視那些剛從貨船裡攜下來的箱子,視線瞥了眼上面的封條。
胖警員隨著張望道:“那是國外的貨,都是些值錢的煙草,剛才讓人查驗過了。”
薄夙目光看了看那些搬貨的人,只見他們衣物領子穿的過於嚴實,與碼頭上赤身的貨夫全然不同,不免覺得有些異樣,身旁瑾辭匆匆趕來低聲道:“小姐,夫人有事讓您去議會大廳。”
“我知道了。”薄夙收回思緒,隻得移開目光,隨之上了車。
薄家保鏢車輛與另一輛車交錯行駛而過,車後座的獨腿男人摘下墨鏡看了看遠去的車,嗓音低啞道:“吩咐下去,先不要打草驚蛇。”
“是。”
這方薄夙來到議會大廳,只見每個人都在看報紙,辦公室的薄母將報紙扔在一旁,面有怒意道:“還沒有查到線索嗎?”
“嗯,目前沒有收到任何信息,不過這件事應該跟一直以來試圖謀害薄家人的殺手幫派有關。”薄夙讓人檢驗過那些被燒死的屍首,才發現他們都死於一種特殊規製的子彈,跟當初自己遊輪上遇到的殺手用槍一模一樣。
薄母抬手揉著眉頭道:“現在整個西海島城都在熱議你未婚妻失蹤事件,如果不能迅速解決,只會讓人看了笑話。”
“如果他們有後招,想來一定會用什麽法子來威脅我們,我會再增派些人手搜查。”
“不必了,你越是鬧得沸沸揚揚,反而更容易讓那些人以為拿捏把柄,倒不如就此打住,這事我交給薄尹去暗地裡處理,你不要再大肆搜查了。”
對於母親的話,薄夙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很顯然母親不是擔心容香安危,相反她只是覺得這種事有損薄家威望形象罷了。
“是。”薄夙沉聲應著,隨即退出辦公室時,禁不住想如果母親不接受對方提出的條件,大概會寧願容香死掉的。
果然當天各大報社雜志就已經撤下搜尋容香的頭條信息,甚至薄家外派的保鏢都已經回了大宅。
夜幕下薄夙從商業大廈出來,燈火璀璨的有些晃人的眼,盛夏的熱度卻似是積累到難以承受的程度,就連空氣中都是潮熱難耐,獨身煩悶的坐進車輛出聲:“瑾辭,回學院。”
“是。”瑾辭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藏與車後座暗處的大小姐。
還沒進學院,忽地暴風雨來臨,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之際,車後座的薄夙卻不為所動。
直至車輛停在房屋前,薄夙下了車進屋,瑾辭撐著傘甚至追不上人,隻得安靜的守在房門外。
薄夙關上門,抬手開了燈,目光望著有陣子沒回來的房間,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平日裡容香不愛打掃,可是她又不喜歡管家傭人隨行伺候,所以一般都是薄夙在的時候,才會安排人清理。
上回跟容香置氣之後,薄夙就沒回來過,自然大多陳設都是容香離開時的模樣。
將外套掛在一旁,薄夙緩緩坐在單人沙發,視線望著大沙發裡凌亂的擺著容香買的粉色靠枕和堆疊的軟毯以及那些雜志連環畫。
茶幾上則混亂的放著她的水杯餐盤和不同口味的餅乾麥片,不難想象自己不在的時候,她是如何懶散度日。
薄夙將自己稍稍向後靠在沙發,有些疲倦的不想動彈,可是卻無法靜眠休息,垂眸看著平日裡容香一個人霸佔的大沙發,現在卻空蕩蕩的有些過於寬敞。
那淺褐色眼眸似是渙散虛空,窗外的暴風雨將一切隔絕,腦袋裡的聲音卻分外清晰的響起,[你該明白的,容香說不定已經死了,那個殺手幫派一直都針對薄家,而她又是你的未婚妻,他們殺了她正好可以羞辱薄家。]
隨著腦海裡的聲音響起,薄夙不耐煩的皺眉起了身,邁步走進臥室。
明明知道容香不在,可是薄夙仍舊將房屋裡所有的房間都找了個遍,甚至希望她從某個角落蹦出來惡作劇嚇唬自己。
可希望落空的薄夙只能一個人停在客廳,不知多久電燈忽閃忽閃地熄滅時,門外的瑾辭出聲:“小姐,好像出現故障停電了。”
薄夙在暗夜裡並沒有應聲,而是在行進躺在那張大沙發,側身學著容香的散漫姿態,鼻尖還能從軟毯聞到她的氣息。
容香喜歡用帶有香型沐浴露,估計是她從哪張報紙看到山茶香味廣告推薦,所以前不久買了好幾大瓶全套的用品。
不知是她用的時間太長,還是香味太濃,以至於她身上也總是會有濃鬱山茶味道。
尤其是兩人親熱的時候,薄夙有時甚至都以為自己在吻一株山茶花,可睜開眼容香明明更像帶刺的嬌嫩小玫瑰,最初總會覺得有些不合適。
或許是思緒的發散緩解薄夙腦海裡的繁雜念頭,連同外面的暴風雨也一並拋之腦後。
等從窗戶撒進來的陽光照得薄夙醒來,眼眸渙散的看著死氣沉沉的屋內,緩緩撐起身看了眼腕表。
原來才剛剛早上6點而已。
薄夙看了看自己滿身皺巴巴的衣物,邁步進浴室衝洗,抬手拿洗浴用品時,瞥見容香的那些瓶瓶罐罐,動作微停了停。
[哎,我這有全套香噴噴的洗浴用品要不要一塊試試呀?]
[不要,香味太濃了。]
[哼,你這是沒品味不懂欣賞!]
耳畔依稀還能回響起當時容香說話的怨念神情,薄夙指腹輕拿起那沐浴露緩緩打開倒了些清洗,馥鬱山茶清香彌漫整間浴室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突然有些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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