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e:所以更能說明,他沒有好好教你嘛。】
不過很快她和直播間門的觀眾都一起發現,范誼這個教書,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教書,對方只是開辦了一個學院,然後招收學生,但平時自個兒估計課都不怎麽上,只是用名聲吸引世家子弟罷了。
可是說實在的,世家子弟自己有家學,也用不著他教,會去他的學院,也主要是為了開拓圈子,建立聲望,結交同學。
但他確實因為這個書院,名聲更大了。
那麽說來,很符合傅平安的要求——一是名聲大,二是和攝政王不對付。
畢竟當初在朝堂上,兩人可以說是政敵了,無論如何,如今也很難走到一塊去。
於是思來想去,傅平安決定先找人去接觸一下范誼,看看他如今到底是什麽想法,為表示誠心,去接觸的自然也不能是尋常人,於是傅平安開口道:“阿枝,寫份諭旨,叫田公入宮。”
她決定讓田昐去接觸范誼,看看對方的想法。
邊上人開口:“陛下,今天阿枝有事,請假出宮去了。”
傅平安扭頭,看見王霽,於是道:“哦,那你去寫。”
王霽點頭應允,傅平安又開口:“你去尚書局再找幾個人,平日也可以幫你們打打下手,隻
要識字就行。”
王霽眼睛一亮,心想陛下終於知道心疼我們了,忙點頭行禮道:“是,臣知道了。”
……
阿枝剛到孫家大門口,門房便遞過來一份用錦緞包起來的包袱,一臉陰陽怪氣道:“前陣子有位穿官服的女君送過來的,你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也認識了不少人嘛。”
阿枝一愣,伸手接過,隻當沒看見對方嘲弄的臉色,道了聲謝,匆匆就進屋去了。
如今她住在北面的一處房間門裡,自從她決心不嫁人之後,孫家對她很失望,漸漸就不理她了,開始時還會遣下人送點吃食,後來就隻當她不存在。
她也可以理解,畢竟尋常富戶收養天乾地坤,本就是想著通婚結親,開枝散葉,阿枝卻偏偏不願走這條路,孫家很失望,如今是因為她是田公介紹來的女娘,才沒把她趕出去。
阿枝對此已經很感激,畢竟京中人員雜亂,若是住在外面,房租貴不說,也不太安全。
特別是每次信期,雖有宮中配得隱信丸,也確實有些難熬,幸好大多數時候她都住在宮中,比如過去接連一個多月,她都沒有離宮,這次出宮,是她感覺信期又要到了。
外頭天色陰沉,看著是要下雪的樣子,阿枝先燃了一爐炭火,等手暖起來了,才坐在床上,把包袱解開了。
包袱裡是一疊緞子,一些胭脂水粉和幾支釵子,最底下則是幾張寫滿了字的紙,這“紙”阿枝只在宮中見過,她立刻就意識到,這應該是薄孟商送來的東西。
她的臉漸漸紅了,明明先前覺得已經淡忘,此時卻又想起來,對方望著她說——阿枝姑娘,在下傾慕於你。
沒想到,自己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對方還會給自己送東西。
她不知不覺抱膝縮成一團,倚在櫃子邊上,將這紙展開,紙上筆跡略顯凌亂,開篇便是道歉,說自己失禮,孟浪,愚蠢,粗鄙不堪,雖死猶不過。
阿枝看得揪緊了紙邊,心想:哪至於那麽嚴重。
要說失禮,分明是自己比較失禮。
到第二張紙,薄孟商寫著,因為還要去完成陛下的囑托,隻好留著命先去南越,若有一天能回來,任憑自己如何責罵都行。
阿枝看到這,忍不住笑了
,笑著笑著,又皺緊眉頭,心想:會回不來麽?
阿枝畢竟不是閨閣女子,看了那麽多折子,也知道南越濕熱,遷過去的人經常生病,和當地土人也常有摩擦,官員受傷流血也是常有的事。
確實不太安全。
她蹙眉翻到第三張紙,臉又漸漸發燙,因為這上面薄孟商說,她平日裡生活,時常想起自己,偶爾去商鋪看到一些首飾錦緞,也不知怎麽就買了,後來想想,是想著自己能用才買的。
因想到此去一別不知何時能歸來,就都送來給她了,反正放在家中也是浪費。
阿枝放下信紙,撥弄了一下包袱裡的釵子,有一枝是金子打的,看著就很貴重。
阿枝將頭埋在膝中,身體開始發燙,大腦也開始混沌,在某個臨界點,她突然清醒過來,忙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匣子打開,匣子裡有兩個瓷瓶,她打開其中一個,在掌心倒了兩顆紅色的藥丸,慌忙吞下了。
吞下之後,那種發燙的感覺好了很多,大腦也沒有那麽渾濁,但不知是不是因為今日吃得太晚,她感覺身體仍不清爽,仿佛是被不住地拉到水下,粘濕不快,心臟也跳得厲害。
漸漸地,手腳發軟,開始不聽使喚。
趁著還能動,她將所有東西都包起來鎖在了箱子裡,然後將自己裹在被子裡,沉沉睡了過去。
……
傅平安三天沒看見阿枝了。
這三天裡她先是跟田昐溝通了招攬范誼的細節,田昐對傅平安居然能想到范誼這件事感到吃驚,隨後感歎,陛下真是做大事的人,用人不拘一格。
傅平安舔著臉接受了這個誇獎,道:“其實朕幼時與范卿相處,也十分仰慕其才華,只是當時頑劣,令人失望,這次舅舅若見到他,一定要替朕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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