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昐便意味深長道:“陛下如此禮賢下士,他怎會不願意輔佐明君呢?”
隨後她在私下召見了為她去收攏流民的王勵勖與田安之,兩人的工作都完成的很好,就是遞上來的折子裡,王勵勖說田安之經常私下見世家的人,似乎在通風報信,田安之則說王勵勖待人十分嚴苛,差點害死流民。
這中間門自然還有上朝議事請攝政王吃飯查看方士研究火藥的工作進程等。
總之,她很忙碌。
但到第三天,她還是忍不住問王霽:“阿枝還不回來麽?她是有什麽事啊?”
王霽也叫苦不迭,阿枝不在,她又再次忙得腳不沾地,雖然新提拔上來了三個搭把手的,但為了保證人忠心單純,年紀都還小,除了研磨整理書籍之類的雜事,別的都還不能做。
她哭喪著臉:“臣也不知道啊。”
傅平安想了想:“你知道她住在哪嗎,能不能去看看她?”
王霽眼睛一亮:“若是陛下需要,臣立馬就去看她。”
傅平安懷疑對方只是不想乾活想出去放風,但想著過去幾天確實壓榨她太多,便也沒拆穿,隻說:“行,那你和陳宴一起去吧。”
於是次日下了朝,王霽便和陳宴去了孫府,門房聽說是來找阿枝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乾咳了一聲道:“她住內宅,外人不能進去的。”
陳宴就乾脆拿出了自己的腰牌,丟到門房桌子上,懶散道:“皇宮我都能去,你這孫府我進不去,你們孫家比天子還厲害?”
門房嚇得屁滾尿流,連忙小跑著進去通知了。
這下子整個孫府傾巢而出,家主領著陳宴和王霽,戰戰兢兢把兩人帶到了北邊的院子。
北邊的院子多是下人住的,陳宴和王霽自然知道,於是一路過來,臉色越來越黑,孫家家主強行解釋:“是綠枝說、說喜歡陰涼一點的地方。”
陳宴皮笑肉不笑:“挺好,大冬天的,喜歡涼爽是吧。”
孫家家主勉強笑著:“清淨,那裡清淨。”
到了一個院子,見院子裡還算乾淨,陳宴和王霽臉色剛好了一些,正房門打開,出來的卻是個陌生的老翁,還帶著四個孩子。
陳宴臉又黑了:“這院子住幾個人?孫仆射又住哪個屋?她可是天子近臣,你們就這樣對她?”
孫家家主道:“她她她她服侍天子麽,她沒說過啊,可既然服侍天子,為什麽不住在宮中呢?”
王霽在心裡歎氣,也是,一般人想到地坤服侍天子,應該也不會覺得她是在做天子的內官。
內官,一般還是她這般出生世家的常庸。
她正要說話,問阿枝到底住哪個屋,陳宴突然神情微變
,道:“你們都出去。”
孫家家主還要說話,陳宴拔出刀來,申請冷峻:“我說了都出去,滾!”
孫家人連滾帶爬地一窩蜂跑出去了。
王霽目瞪口呆,盯著陳宴道:“你幹嘛?”
陳宴板著臉:“你是常庸?”
王霽不高興:“怎麽啦,我是常庸又怎麽啦?”
陳宴拿刀指著西邊廂房:“你去那間門屋,去裡面看看。”
王霽疑惑皺眉,過了兩息,突然意識到什麽,道:“哦……哦!我知道了!”
她連忙跑到西邊廂房,推了下門,見門推不開,焦急道:“孫仆射,孫仆射!阿枝!阿枝!”
裡面沒什麽動靜,陳宴面露猶豫,到底還是狠了狠心,邁步過來,一腳把門踹開。
踹開之後,卻仿佛是看到了什麽很恐怖的東西,臉色發白地往後退,一直退到了東邊。
王霽連忙進去,卻見阿枝滿臉潮紅,嘴唇卻發白,眼看著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她忙出去走到門口,大聲道:“去,去請個醫工——不,找太醫,去找太醫。”!
第六十二章
陳宴正好有個相熟的太醫名叫費茗,她也剛好知道對方今天休息,而且住在附近。
她連忙跑去費茗家中,把費茗揪了出來,費茗本來正在和女妻你儂我儂,一下子被拉出來,本來很不高興,聽說是阿枝出了事,就漸漸緊張起來。
“孫、孫仆射居然就住在這附近啊?”
費茗只知道陛下有個非常寵愛的內官姓孫,為人非常謹慎內斂,平日裡都不愛和同僚往來的。
但陛下確實是非常看重她,不僅大小事務都交由她處理,就連平時都很少叫她回家,是直接住在朝陽宮的房間裡的。
於是私底下,雖然有人心裡肯定對她不滿,覺得對方是裝清高,但面上都不敢表現出來。
沒想到這麽個當紅的人物,就住在自家附近。
陳宴聞言,一本正經地對她說:“等下不管看到什麽,別多看,別多問,別傳出去。”
費茗不滿道:“我難道是那種大嘴巴的人?”
然後她到了阿枝房中,呆住了。
有那麽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停止了思考,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孫仆射是地坤麽?
“快看看她是怎麽回事。”
陳宴皺著眉頭,只在房間呆了一會兒,又出去了。
費茗也聞到房間裡有淡淡的香味,這香味帶著勾人的調子,像是玉蘭花在安靜的夜晚盛放,雖然極淺極淡,和炭火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仍然會叫天乾心緒不寧。
這是信期散發出來的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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