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花:這有啥,平安不也叫傅端榕麽?】
【擺爛之前讓我吃頓好的:什麽,主播叫傅端榕?不叫平安?】
【所以說就是個小透明啦:我的天,不是說女主是禍國妖姬麽?】
【方圓一百裡我罩了:所以說你們不要再騙主播了啊,就算編也編個靠譜點的,這姑娘漂亮是挺漂亮,但是個傻妞。】
【寄雨:所以我說了啊,是柳絛。】
【我愛學習:是竺顏啦,是竺顏,你們看竺顏是不是很漂亮。】
【月亮趕海星星點燈:那我覺得還是洛梔比較漂亮……】
彈幕又開始了,為了誤導她簡直什麽話都說啊。
傅平安乾脆無視,自己考慮自己的。
印象中的阿花……是個挺聰明的姑娘。
當然,她的聰明並不是表現在經史詩詞上,而是一種為人處世上,而且這種為人處世上的聰明,並不像是雕琢的,更像是一種天分。
可印象中,對方天真爛漫,若進入宮中,是否有些太拘束了呢?
正因為是認識的人,
反而有些不忍心抹殺對方的天性,她在家中就愛天天溜出門,又如何能願意被關在宮中呢?
傅平安心中的天平正在左右|傾斜,這時王霽大約是將自己的命令通知了下去,一下子中間便有三位棄了權,宮人報出了青州牧之女柳絛的名字。
傅平安一看見對方上台,首先便覺得挺喜慶,對方圓圓的一張臉,身材也豐腴,看上去很健康。
對方手上捧著一架秦琵琶,有她半個身子高了,但她看上去並不吃力,緩緩行了個禮,開口道:“臣女柳絛,參見陛下,臣女今日要演奏的是《塞下》,以此為邊關戰士鼓舞士氣。”
傅平安面露欣賞,道:“不錯,正合時宜,但我看你彈這琴,需要找個坐的地方。”
她對邊上的阿枝說了句什麽,阿枝便從屏風後面拿出那上次帶到縈山的交椅來,如今世人剛習慣用床凳,民間連高腳的桌床都是稀罕東西,自然沒有見過這交椅,見它展開就能坐,不禁竊竊私語。
柳絛坐於交椅上,非常穩當,接著便橫抱琵琶,用撥片輕挑琴弦,流暢的樂聲很快響起。
秦琵琶樂聲鏗鏘,很適合演奏這種邊塞曲,傳說這琵琶就是秦末築長城人,人們將撥浪鼓按上弦,改造成的樂器,這傳說不知真假,但這樂器卻很少見,擅此樂器的樂工也多是草原胡人,貴族子女們就算彈奏樂器,多也是彈奏琴瑟,還是第一次看見秦琵琶。
柳絛顯然頗善此道,樂聲輕重交織,令人隻通過音樂,仿佛就感受到了邊塞帶著塵沙的風。
洛瓊花盯著台上目光認真,穆停雲低聲道:“你可別看入了迷,她是你的競爭對手。”
洛瓊花搖頭:“不是,我只是奇怪,她怎麽會表演這個,我先前說我要表演劍舞,她還笑我來著,說一個女娘怎麽表演這個,可她……”也不遑多讓嘛。
穆停雲冷哼一聲:“她覺得你是競爭對手唄,畢竟本來做類似表演的只有她,結果發現還有個你,就言語上打壓一下你。”
洛瓊花目瞪口呆:“真的麽?”
穆停雲又忍不住伸手捏了下洛瓊花的臉頰:“怎麽不可能呢?”
洛瓊花望向台上:“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啊,她明明也表演的那麽好。”
一曲完畢,席上
寂靜了片刻,陛下率先開口,道:“曲調激昂,頗有氣勢,朕都遺憾朕的將士們沒能聽到,賞。”
邊上內官將名字記下,又捧上一個蓋著紅布的漆盤,柳絛將手中的琴交給邊上的宮人,自己雙手接賞。
洛瓊花有點好奇:“裡面是什麽?”
穆停雲笑道:“羨慕?等你接了賞你不就知道了麽?”
洛瓊花道:“才沒有,我不羨慕。”
從前陛下送給她很多好東西的,有些東西她稍大些才知道價值,比如那最開始的龍紋玉佩,所以她都好好地收了起來。
穆停雲隻當她嘴硬,看看台上有看看陛下,卻見陛下也正望著她的方向,見她望來,微笑示意。
穆停雲同樣示以微笑,心中卻不知為何,卻有些惆悵,今日說直白點,是陛下的選後選妃儀式,那些年少的時光,終於還是遠遠將她們甩開了。
柳絛表現得太好,令後面的許多人都乾脆地喪失了信心,於是又放棄了好幾個,之後上台表現的最好的是太常郎子余芩,他表演舞蹈,柔軟而不失力度,但動作太難,失誤了好幾次,叫他結束時面色蒼白。
幸好陛下不介意,評說難度太高,有這樣的表現已經難得,還是給了賞。
但余芩看著好像還是有點神思恍。
這之後不久,內官就報出了洛梔的名字。
洛瓊花挑挑揀揀,本想拿根筷子湊活,但實在太短,簡直有些搞笑了,她想到傅平安的那個笑容,乾脆空手上了台,行禮之後便開口道:“臣女洛梔,本想表演劍舞,但宮中不能配劍,於是劍被內官收走了,可否……可否請陛下賜臣女一把寶劍呢?”
她本來以為說這話沒什麽大不了的,沒想到在此情景之下,她心跳得飛快,後背都沁出冷汗來。
她不禁想起小時候,想起那個時候她居然敢和陛下說,我就是阿花,你就是平安,好不好。
人果然是因為無知所以才無畏,但就是因為現在她漸漸意識到了天子究竟意味著什麽,她才更崇拜陛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