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灼熱,酒香彌漫。
腳上一輕,她突然騰空,被懶腰抱起,緩緩走向床榻。
這一次,換宋霖開始僵硬。
被放在床榻上的一瞬間,宋霖按住陳宴的手。
宋霖的手,看上去纖細白皙,如同水蔥一般,顯然是細心打理過了,但是指腹仍留著一層薄薄的繭子。
這是她勤奮練武的證明。
陳宴心想,若她不是北梁侯,那她會是自己欣賞的那一種女子。
或許,自己會愛慕她。
陳宴松了手,笑眯眯看著宋霖:“北梁侯,在下說笑的。”
這麽說完,她快步跑到窗口,打開窗跳出去了。
回到軍屯,陳宴覺得自己該跑出去避避風頭,收拾行李的時候突然想到,對了,霍平生還不知道洛瓊花成為皇后的消息呢。
她和洛梔走得近,聽到這個消息,想來會更受衝擊吧?
這麽想著,她迎著還未亮起的晨光,來到了龍首塞。
霍平生的表情果然足夠給陳宴帶來一點樂趣。
雖然比起數月之前,對方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如今已經穩重了許多,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微微瞪大了眼睛,呆滯了好一會兒,開口道:“……騙人的吧?”
陳宴攤手:“我騙你幹嘛,對了,我之前都不知道洛瓊花就是英國公的女兒呢,不是麽。”
霍平生心想,也對。
陳宴一邊幫忙把肉放到廚房,一邊又說:“而且你不覺得這兩個月英國公很多指令地推行突然順遂了很多麽,因為之前一直有人給他穿小鞋,如今他女兒成了皇后,自然沒人敢繼續了。”
霍平生恍然大悟:“怪不得,我還以為只是因為大家漸漸忘了盧景山了。”
陳宴道:“忘是會忘,卻也不至於那麽快。”
霍平生算是相信了這件事,但仍然不敢置信。
直到下午吃完了飯,霍平生算是接受了這件事,同時心裡升起了別的念頭。
若是阿花成了皇后,那麽就算大哥現在回魏京,是不是也不太可能被定性為逃兵了?
就算朝中有人為難他們,阿花是不是也能替他們說話呢?
這麽想著,心頭火熱起來,她想,今晚她必須再去勸勸大哥,讓他回去。
陳宴斜覷著霍平生的神情,挑眉道:“你在想什麽,你不會是覺得自己從今天起有大靠山了吧?”
霍平生下意識搖頭,心中有些羞恥。
她確實多少有這樣一些想法。
但她不好意思說,就轉而道:“沒,我……我只是
在想,您有沒有聽說那種,腿看著好好的,卻不能走動了的案例?”
陳宴若有所思地看著霍平生:“這就是癱了啊,很常見的事。”
“那還有可能治好麽?”霍平生一臉期待。
“不好說,聽說過有人自己好了的,也聽說有一輩子臥床不起的。”
聞言,霍平生的表情一下子低落了。
“這樣……”
“問這個做什麽?”
“就是……就是手底下有個兵,他朋友這樣。”
“哦……”
陳宴自然不信。
若為別人的事,霍平生不至於情緒如此起伏。
她上了心,就算住進房間,也透過窗口時不時看看霍平生房間的情況,天色漸晚,卻有人稟報,說大門口來了個戴著鬥笠的女人,來找陳宴。
陳宴心中頓時感覺不妙,走到門口,果然看見宋霖。
宋霖還是獨自來的,隻騎著一匹馬,挎了一把刀,穿著就像是最普通的漠北女邊民,紅色的布巾圍著脖子,擋住了口鼻,襯得皮膚煞白,烏發如墨,是個如紅日般灼灼生輝的美人。
守軍衝著陳宴擠眉弄眼:“陳將軍,是不是哪裡惹來的桃花債。”
漠北的人,性子熱情如火,若是有喜歡的,追上來確實是常有的事。
陳宴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假笑道:“北梁……”
話音未落,宋霖欺身上前,抬手把她的嘴捂住了。
掌心火熱,帶著風沙的氣息。
“噓,陳將軍,就讓我……做做你的朋友。”
陳宴不敢說話。
說話的話,嘴唇就難免碰到對方的掌心。
那就好像在親吻對方的掌心了。
宋霖一臉理所當然地住陳宴的房間,她笑問:“陳將軍是不是很受歡迎,怎麽士兵見有人找你,就往那方面想?”
陳宴坐在窗口,聞言微微偏頭,勾唇微笑:“是因為你長得太惹眼。”
宋霖理著頭髮,用手臂擋住微紅的臉。
陳宴的目光上下掃視宋霖。
她今日穿得和往常完全不同,大約是為了方便騎馬,皮革緊緊箍住小腿手臂和腰肢,於是更能清楚看出
,脊背纖薄,曲線玲瓏。
修長的一截雪白脖頸,似乎散發出脂粉的香味。
陳宴道:“你要是總是這樣,不用過多久,就都能看出你是地坤。”
宋霖放下手,轉了一圈,道:“你確定麽陳將軍,大家不都這樣穿?是不是你心裡有鬼,才覺得我穿得特別?”
陳宴冷了臉,撐著下巴望向窗外。
天已經黑了,霍平生房間的燈光也熄滅了。
她想了想,吹了口氣,把自己手邊的燈也熄滅了,房間在一瞬間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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