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就結果信帛,匆匆掃了一眼,便忙稱恭喜:“恭喜國公成為國丈。”
英國公表情空白。
陳宴也不是沒眼力見,自然也看出英國公的驚慌絕對大過於喜悅,但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麽呢?
只能擠出笑來恭喜呀。
又過了幾日,英國醉酒,喃喃自語:“咱們阿花,如何能做皇后啊。”
陳宴便心想,有那麽巧的事麽,英國公的女兒,也叫阿花?和那個同霍平生走得特別近的女孩兒同名?
心裡有了疑竇,她就去找英國公的近侍打聽了一下,一下子便打聽出來,英國公之女果然是和霍家走得很近的,近侍甚至還疑惑:“您不知道這事麽,奴還以為,您是因為這層關系,才格外照顧霍小將軍。”
陳宴笑笑不說話。
她當然不能說自己是因為陛下的吩咐。
但是她也知道了,原來那個女孩兒,就是英國公之女,實際上,應該叫洛梔。
那……怪不得陛下會選她。
英國公在知道此事之後失魂落魄了足有一個月,某天陳宴看見英國公站在城牆上望著東邊天空,望了很久……很久……
她就和北梁侯宋霖在城牆下望著英國公,宋霖問:“皇后是個什麽樣的人?”
陳宴回想了一下那個在縈山把陛下撲
倒的女孩,回答:“……是個很英勇的人。”
宋霖驚訝道:“真的麽,我還以為魏京的地坤都是嬌滴滴的。”
陳宴又記起了那嬌嫩的像是米團子似的臉頰,點頭道:“嬌也是挺嬌。”
宋霖有點同情地望著英國公:“這般地位,卻也見不到女兒成婚,也有點……”她把“可憐”兩個字給咽了下去。
雖然這也是事實。
因為兩地路途遙遠,傳遞消息不便,他們收到消息的今天,帝後應該也已經成婚有一個月了。
但是很顯然,這件事對於英國公來說是利大於弊的好事。
他成為國丈的消息一傳來,各種賀禮就紛至遝來,原本因為他殺了盧景山,不確定朝廷會有什麽反應,而對他多有防范的當地郡守,在知道這個消息後頓時變了一個嘴臉,撤掉了所有監視的守軍,親親熱熱擺了好幾天的宴席。
盧景山那麽大一個龍城侯,大家突然就默契地把他給完全忘了。
想來這大概就是皇權的力量。
哪怕盧景山樹大根深,只要陛下旗幟鮮明地支持英國公,那麽至少明面上沒有人敢表現出來什麽。
但這時陳宴聽到宋霖說英國公“可憐”,卻忍不住扭頭看著她想,那她豈不是也可憐麽,她的父親,也絕不可能看見她的婚禮了。
她只在心裡想,沒說出來,宋霖卻好像發現了,挑眉道:“怎麽,覺得我也可憐?那還不對我負責?”
陳宴忙道:“說笑了。”
這麽說完,她想了想,又補充:“其實屬下也是父母早亡。”
宋霖便說:“……其實咱們不用比這個。”
陳宴點了點頭。
宋霖想了想,又說:“可惜,不能侍奉公婆了。”
陳宴面無表情:“又說笑了。”
北梁侯實在是個怪人,陳宴第一次發覺有人能讓她感到那麽棘手。
對方每次見面,總要對她說些諸如此類叫她負責的話,但是陳宴卻不覺得對方是真對自己情根深種了。
說到底,對方雖然是個假冒的天乾,但想找一些喜歡的對象可太簡單了,實在沒必要纏上她。
思來想去,陳宴覺得對方是在報復自己。
報復自己看到了她難堪的一幕。
她原本以為時間久了,對方知道自己不會把這事說出去,肯定也就不會再搭理她了,沒想到對方愈演愈烈,陳宴隻好能躲就躲。
某天晚上叫她去府上吃飯,說是還請了別人,到場只見自己和宋霖,陳宴當即知道不對勁,準備走,門被反鎖了。
陳宴:“……”搞這套?
宋霖一襲紅裙委地,梳墮馬髻,十指纖纖,用花汁染紅了甲面。
她一隻手托著腮,一隻手按著一隻白瓷酒杯,手指浸在了酒液裡,輕輕地攪,水光瀲灩,指尖潤澤。
“躲我做什麽?”宋霖道。
陳宴又開口:“北梁侯說笑……”
宋霖突然把酒杯砸在了陳宴的身上,抬眼看著她,似嗔似嬌:“什麽都是說笑,敢情我不說正經話,是吧?”
陳宴道:“……北梁侯是不是醉了?”
宋霖挑眉,站起來,笑道:“確實,我醉了,說什麽都行的。”
這麽說著,雙目清明,眼波流轉,顯然是一點都沒醉。
陳宴心想,這可能就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宋霖裝醉,搖搖晃晃走到陳宴身邊,手腳酥軟靠在陳宴身上,她用手臂去樓陳宴的脖子,陳宴直直站著,面無表情。
但是每一寸肌肉都是僵的。
宋霖笑:“你別緊張。”
陳宴咬著牙關:“我不是伶人,也不是伎子。”
宋霖一愣:“……我沒這個意思。”
陳宴卻突然摟住了她的腰,捏住了她的臉,她這下身體真的軟了,後腰一彎,被陳宴箍在懷裡。
陳宴盯著她的眼睛:“但是如果北梁侯非要,臣也定當盡力而為。”
捏著下巴的手開始下移,輕輕掠過脖頸,又落在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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