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澄的印象裡,高冉來的頻率多,但多數時候還是自己在家等著的。
去年的高冉工作還沒這麽多,幾乎每天都到公司接她下班,再往前推推,是從一個月來一次,到一周一次,再到今年,除了去外地的幾次之外,每天都會來。
好像她自己的房子就沒怎麽住過,陪她買完家具後面進度怎麽樣就沒信兒了。
高冉佔據她的生活兩三年,誰都知道她在這兒過得很好,卻誰也不知道,她是因為誰才在這的,又是因為誰,才過得好。
顧紹芳打電話來關心女兒,好幾回從她口中聽見高冉這個名字,後來聽多了,跟唐澄還沒說兩句,便主動問起高冉。
說著說著,唐澄又一口答應了等高冉有空,到她家去做客,唐澄當時是心血來潮,回過頭來想,好像不太合適。
今天借著酒勁,把該說的不敢說的一起說了,算是主動了,答不答應隨她去。
高冉沒考慮,說:“可以,但是你別忘了。”
唐澄聽見這回答,還有些不敢置信,轉頭看她,想確認一遍。
不知是紅酒染色還是口紅塗得重,唐澄唇色由深而淺向外暈染。
高冉看了眼桌上放著的車厘子,拿來一顆咬著吃:“願意,節假日我可以不去,休息我也有,以後盡量早點回來。”
“行。”唐澄轉過頭去,呼吸越來越重,垂在身側的手指也正發微微發顫,好像體內的酒精已經浸入神經和皮膚,她不停地咽口水,嘴裡卻越發乾澀。
這時,一顆車厘子懸掛在眼前,高冉提著果柄,似乎是想喂她吃。
唐澄抬頭,張嘴,迫切地想咬一口,讓汁水在她口中迸濺,以此緩解正在枯竭的身體。
“叫人。”高冉在她將要咬下的時候,手腕一扭,把車厘子轉到唐澄側臉。
“叫什麽?”唐澄跟著轉頭,重影出現,此時她的注意力已經從車厘子轉到了高冉臉上。
高冉不指望唐澄這一次能給她滿意的回答,沉默過後,收手,把車厘子丟桌上,笑了笑:“事不過三。”
“我身邊除了你還能有誰?”唐澄丟給她一個微笑,語氣輕飄飄地戲謔道,“這麽不自信?”
“倒不是不自信,是自尊問題。”高冉上半身整個轉向她,表情不大愉悅,似乎在思考,“我還真記得非常清楚,你是怎麽對著我的臉喊別人的。”
這事兒高冉差不多要忘得一乾二淨,怎麽今天突然就想起來了。
“然後呢?”唐澄眼皮兒快要撐不住,笑得越來越沒規矩,“你就沒揍我嗎,這可是奇恥大辱。”
唐澄這一笑,還笑出聲了,接著身體一軟,脖子一塌,往高冉肩上靠去。
高冉低頭看了看,把她推開,勾著下巴讓人抬頭。
“怎麽沒揍,我們直接在床上打了一架。”高冉指腹擦過她的唇,“我嘴都被你咬破了。”
她們兩人的頭頂就隻主燈,特別亮,唐澄閉上的眼睛就沒再睜開過,耳邊夾雜著嗡嗡聲,直奔大腦而去,毫無章法地攪亂她的理智和思緒。
那顆車厘子突然在桌上翻滾起來,隻一秒不到,就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很輕的碰撞聲。
唐澄睜開眼睛先看到的是抿緊的嘴唇,然後是挺翹的鼻子……
很玄乎的,她脖子拚命往前伸,本以為中間的阻礙會將自己頂開,卻沒想到,這一次比吃到車厘子容易。
高冉很自然地護住她後腦杓,讓自己處於高位,唐澄則是仰著頭,半邊身體被高冉擁著,這樣的姿勢兩人都不會累。
全程睜眼已然全部接受的高冉一直都跟著唐澄的節奏走。
唯一的讓她有感而發的是:唐澄還是和那次一樣,吻技毫無進步。
高冉失笑,怎麽能怪她呢,之後沒給過她接吻的機會,還在這兒嫌棄上了。
如果再給高冉一次機會,她也許還會選擇在那天晚上回宿舍,不同的是,她一定會像今天這樣準備好,冷靜地接受這樣無緣無故的親密行為。
越反抗,兩個都越不舒服,不如助人為樂,以享受為主。
唐澄親了又親,本來離開就要結束,可每一次都在晃晃悠悠中又不停地和高冉碰上,結果是一發不可收拾。
高冉也是因為沒有經驗,不敢貿然給出回應,就像個木頭似得在唐澄迎上來的時候微微撅個嘴,用她非常穩重的態度完成一輪又一輪。
可能是嘗到甜頭,唐澄好幾回想咬,想更進一步試探,結果是,每一次都被高冉拒之門外。
高冉即便助人為樂也堅持底線,不行就是不行,別想著蹬鼻子上臉。
只是這種刺激神經的感覺太容易讓人迷亂自我,高冉費了很大勁才讓自己清醒著不去碰對方的身體任何一處。
就這樣過了好幾分鍾,唐澄才放了她,給兩人換口氣的機會。
“還好嗎?”高冉拍拍她臉,用手背感受溫度,“換個地方?”
唐澄皺著眉,點頭。
兩人挪到沙發上,唐澄使勁揉太陽穴,等高冉坐下,關心地問:“你還好吧?”
“很好,怎麽了?”
“沒。”
高冉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從唐澄身上移開過,也不懂怎麽了,大概是不想錯過她每一個表情,和動作。
怎麽能有人和好朋友接完吻還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