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雨這般思量著,俯身將手裡的氣泡水放在一旁,打開了禮盒,只見紅色絲絨禮盒裡,一枚新月型的足金項圈靜靜地躺在上面。
沈澤雨略有些詫異,她將項圈從禮盒中取出來,在一陣叮叮當當聲中,這枚項圈展現出自己的全貌。
新月下,篝火旁,從上到下攏共三層的項圈,被很粗很粗的金項鏈鏈接在一起,由大到小的排列著。在底部還掛滿了金色“流蘇”,看起來金光閃閃。
這款式很像是彝族的銀圈,不太像漢族的長命鎖。
可偏偏,它的確是長命鎖。借著月光,沈澤雨勉強看清了上面寫的字,從上到下依次是“福壽安康”“長命百歲”“萬事順意”。
沈澤雨以前是做製作人的,當然認得出這是古法工藝。她稱了稱手上的金子,至少有2000g。
這實在是太誇張了,她內心波濤翻湧,但面上不顯,轉過頭看向了許落蘇,有些好奇地問:“這是長命鎖嗎?”
“嗯。”許落蘇點點頭,舉著手裡的香檳瓶對吹了一口,望著沈澤雨的眼神濕漉漉的,“之前和師姐出門的時候,你總是在穿新中式,我就在想你肯定很適合長命鎖。”
許落蘇伸出長指,戳了戳沈澤雨的手背,臉頰泛紅:“不過你總是穿黑白灰,我也做了一套銀製的。但是師父趕工也來不及,隻好先送這套金的。”
沈澤雨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破費了。”
許落蘇笑彎了眼:“哪有,才那麽點錢。”
她放下手裡的香檳瓶,兩手去抓這副項圈:“我給你戴一次,看看合適不合適好不好?”
畢竟是這麽珍貴的心意,沈澤雨也不好拒絕她:“嗯。”
她點了點,許落蘇提起項圈,整個人朝她傾倒過來。沈澤雨隻覺得肩上一沉,許落蘇的手就落在她後頸,慢條斯理地扣上扣字。
屬於對方的氣息兜頭淋下,香檳氣味裡,沈澤雨隱約嗅到了一股類似於白桃烏龍的味道。
有些甜,有些清淡,但都很香。
她們挨得太近了,近到沈澤雨能夠感受到對方落在自己頸上的發絲。細微的海風輕撫而過時,沈澤雨覺得渾身都好癢。
好癢,脖子很癢,心更癢。
她將兩手搭載自己的膝蓋上,極力壓抑自己的呼吸與心跳,渾身都在發顫。
直到許落蘇說了一句:“好了。”
她的身形退開,沈澤雨才如蒙大赦般長舒一口氣。
此時夜風吹開了許落蘇的發絲,她抬手,將凌亂的發絲撩到耳後,笑吟吟地看向沈澤雨:“嗯,很合適。”
沈澤雨自己看不到,但聽到她這麽說,還是拍了拍身前的項圈,恭維了一句:“特意做的,怎麽會不好看。”
她很少說這樣的話,許落蘇高興極了。唇角微微上揚,語氣也像是在撒嬌:“這麽說起來,師姐很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了?”
沈澤雨點點頭,很坦誠地應道:“是喜歡的。”
許落蘇像是被她的話燙了一下,臉頰飛快地浮過一抹粉色,緊接著趁勝追擊:“那你喜歡我今天給你過生日嗎?”
沈澤雨眼中的笑意更盛:“當然喜歡啊。”已經好幾年沒有人陪她過生日了,也很多年沒有人對她如此花費心思了,她怎麽可能不喜歡。
許落蘇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她有些喝多了,腦袋有些暈,聽到沈澤雨這麽說,整個人放松下來,側身望沈澤雨肩頭倒去。
沈澤雨隻覺得肩頭一沉,她剛想說什麽,許落蘇就抬手捏住了她的衣角,望著遠處的篝火,語氣幽幽:“看到你一個人跑到這裡來,沒有參加篝火晚會,我擔心死了,還以為你不喜歡呢。”
溫熱的吐息灑在胸前,肌膚相觸的每一寸地方都異常滾燙。
沈澤雨覺得喉嚨有點乾,俯身撈起自己的氣泡水,喝了一大口:“我只是比較喜歡安靜。”
“是嗎?”許落蘇的額頭抵在她的肩頭,輕輕蹭了蹭,好一會才抬眸看向沈澤雨,“那你會覺得我很霸道嗎?”
沈澤雨垂眸瞥了她一眼,在篝火的映照下,她那雙含水的黑眸,濕漉漉的宛若小狗。
沈澤雨不敢多看,她強迫自己轉頭,將視線落在前方的篝火舞會上:“是有點。”
她乾巴巴地應著,然後一口氣喝幹了自己的氣泡水,把瓶子扔在了一旁:“但是又有什麽關系呢。”
她雙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眺望著遠方淡淡開口:“我們每一個人在與人相處的過程裡,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對待別人。”
“溫柔也好,霸道也好,都只是一種人物特性。”
夜空晦暗,靠在沈澤雨肩頭的許落蘇抬眸,目光幽幽的看向她。明亮的篝火照映在沈澤雨的側臉上,顯得如此的清瘦冷峻:“大家都有自己的特性,正是這些特性,讓我們成為不一樣的人。”
沈澤雨垂眸,眼眸深邃:“你做你自己就好了,坦誠的,直率的,至少對我來說,這樣的你很真實。”
她不需要那種虛偽的和善,不需要偽裝的溫柔。她不想猜別人的心思,她隻想要坦蕩直白,熱烈又執著。
許落蘇呆呆地看了她好一會,趴在她肩頭問了一句:“能抱抱嗎?”
沈澤雨都被她問傻了:“嗯?”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許落蘇抬起雙手,從她肋下經過,兩手在她後背交叉,結結實實地撞入她的胸膛,和她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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