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木大概是和柏凝帶了幾天的功夫,嗆起人來,功力深厚。
氣得對方臉紅鼻子歪。
“你口氣才大!”
“我年芳二八,正是青春年華。我才沒有口氣,而你這個老東西,口氣、腳氣肯定一應俱全!”
凌木說著,還用手捏著鼻子,一臉嫌惡。
“現在都聞到了,你昨天是不是沒洗澡?”
“胡說,老夫每日都有洗浴!”
眼看著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前掌門頭痛不已,身形搖搖欲墜,就要暈倒。
“你們別吵了。”
他艱難地靠著拐杖,語氣虛弱。
成功製止兩人。
“你也安靜一點。”看著暴跳如雷的長老,前掌門又望向凌木,“孩子,你看我們也是將死之人,死前的願望,便是和你師傅聊一聊。方便的話,你不如引路,帶我們進去?”
“可是你們年齡太大,過不了瘴氣林。”凌木說。
“不用擔心,我們自有辦法。”
“要是死在半路,還得麻煩我收屍。”凌木道。
“……你說話。”前掌門欲言又止。
“怎麽了?”凌木不解。
“沒什麽。”前掌門笑起來,不在意他的冒犯,只是說:“許久沒有聽到,有人這麽和我說話了。”
上一個如此放肆的,還是這孩子的師傅呢。
雖然不拘小節了一點,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前掌門輕聲說,“現在,能帶我們進去了嗎?”
“你等等,我去問問師傅願不願意見你們。”
說完這句話後,他“蹭蹭蹭”地往林子裡面跑,不多時,身影便被瘴氣圍住,看不清他的方向。
“師兄?”其余四人皆看向前掌門。
前掌門捋了捋胡子,目光變得堅定,“進去吧,莫等他們跑掉了。”
“好。”
方才還老態龍鍾,看起來隨時要散架的四個老頭子,聞言,立即容光煥發,只見得他們身形快速猶如幻影,快速消失在原地。
只有前掌門一人,拄著拐杖,緩緩往前。
其余四人沒有受傷,入天人五衰之境,也沒有太長的時間。
所以現在,還有較多的精力和余地。
哪怕瘴氣將他們環繞、籠罩,被吸入肺腑之間,可依舊能憑借深厚的內力,將其壓下。
不過中了一點毒,無傷大雅。
等到四人先後進了生死海,入耳第一聲,便是剛才那小子在扯著嗓子喊。
“師傅!師傅——!!”
活像是山裡放出來的猴子,找不到唐僧,正在努力哀嚎。
也不知道他究竟喊了多久,至少這道聲音落下後,傳來另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從後山傳來。
“別叫了,你師父不在這裡。”
是花棲枝!
四人急忙隱匿呼吸,將自己行蹤隱瞞。
凌木和花棲枝,並未注意到有人闖入,還在繼續對話。
“花前輩,師傅去哪兒了?”
“不知道。”
花棲枝的聲音格外不耐煩,“你安靜一下,我有要事,不得打擾。”
“哦,好吧。”
凌木低聲道:“瘴氣林外來了五個老頭子,說是要見師傅,既然如此的話,我就去回絕他們咯?”
“什麽?”花棲枝的聲音又響起。
“瘴氣林外有五個老頭。”凌木說。
花棲枝厲聲吩咐,“你,躲起來!”
“啊,為什麽?”
“能為什麽,自是因為你們,有殺身之禍。”
一直藏起來的四人,終於露面。
他們不再壓抑自己的修為,所屬的威壓肆無忌憚,碾壓過此地的每一處。
明明只是四個人,卻有千軍萬馬之勢。
“你們是誰?”
剛剛還在後山嚎叫不停的人,拔出劍,劍尖直指四人。
“你乃清源宗弟子,卻認魔頭柏凝為師,與花棲枝為伍,有辱清源宗門楣!”
剛才和凌木吵架的男人,第一個站出來。
他蒼老的臉上,是容光煥發。
哪怕已經道道褶子,也不能遮蓋他的好心情。
白眉覆蓋下的眼睛,冒著精光。
此時,他掏出流星錘,看著凌木,譏笑一聲,“現在,我便要為清源宗清理門戶!!”
“老不死的,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拜魔頭為師了?”凌木聽了這話,也是不痛快至極。
他咬牙,拔出劍,劍光泛著寒意。
“來來來,你給我說清楚。”
“哈哈哈哈哈哈蠢材蠢材,天底下居然有如此蠢材。”老人將流星錘舞得虎虎生風,幾乎要揮破彌漫在生死海上的黑夜,“你的師傅,就是臭名昭著的魔頭柏凝,你居然該不知曉嗎?”
凌木聞言,先是一愣。
而後又冷靜回望老頭,“什麽魔頭不魔頭的,她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汙蔑人是不是張口就來?”
“黃口小兒,你知道什麽?”老人冷哼一聲。
流星錘就這麽揮出,朝著凌木攻去。
“你又知道什麽?你和她相處過嗎?還是說她殺了你全家?”凌木出招,抬起劍來,將流星錘格擋住。
老人見狀,不慌不忙,抖著手中鐵鏈,再度用力一揮。錘影重重,每一次的出擊,都帶著破空之聲,幾乎砸碎這裡的一切。
他不再和凌木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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