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人顯示是陳姐。
剛一接通,對面大聲呵斥,“你人跑哪去了,護士都瘋了?!還要不要命了!”
蘇垂雲從容不迫地坐在輪椅上,報了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地址,“你過來接我吧。”
陳姐氣得一個倒仰,“爸媽出國前把你托付給我,您能不能省點心。”
“您喜歡的那個人,她就是一個騙子,我查過了,她和五六個人都保持著不清不楚的關系,請您清醒一點。”
陳玥以為蘇垂雲還會像以前一樣反駁,她做好了苦口婆心的準備。
蘇垂雲笑了笑,“麻煩你了,下次不這樣了。”
聽到電話裡淺笑的嗓音,陳玥激烈的情緒稍微緩解了一些。
“那行,我十分鍾之內到。”
天知道一個又瞎又瘸的人怎麽跑出來的。
在焦急中,她下意識忽略了一個瞎子怎麽能那麽快速接電話。
電話旁邊護士著急忙慌地詢問。
那麽大一個病人不見了!
護士做噩夢都能驚醒。
回醫院的路上,名叫做陳姐的三十多歲職業裝女人臉上氣的青一陣白一陣。
通過交流,蘇垂雲想起來這人是原主父母多年的下屬,從小看著她長大,陪她的時間比父母陪她的時間還長。
原主的父母去國外做一個項目,蘇垂雲長期被留在國內,由陳玥照顧。
蘇垂雲被換上一身病號服,靠坐在蒼白的病床上,她手裡捧著一個比臉還紅的蘋果。
她長得可愛,現如今更像是個支離破碎的漂亮娃娃了。
手觸碰到冰涼的蘋果皮,蘇垂雲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明舒的過於柔軟的腰。
她的手指上好像還殘留著拉扯肩帶的觸感。
明舒真的很漂亮,女主是眼瞎了才看得上原作女主。
蘇垂雲手指碰在被咬破的唇角上,腦海中出現了,那小美人哭著忘自己的樣子。
陳玥抱著手臂靠在牆上,“嘴唇上火了?”
蘇垂雲:“有點。”
陳玥又是一陣氣急,她受蘇垂雲的父母所托照顧好蘇小姐,結果兩位老師剛走,蘇垂雲就追著人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滾下去。
陳玥想都不敢想自己晚來片刻,人會成什麽樣。
蘇垂雲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讓姐擔心了,抱歉。”
陳玥:“……”
她好像知道自己很好看。
在不知不覺間,陳玥差點忽略了蘇垂雲眼盲的事實。
在醫院修養了幾日,外面的日頭逐漸變好。
明舒一口咬在脆嫩的蘋果上,多汁的蘋果香味浸透了口腔,汁水豐盈,把乾裂的唇被浸透的一層水光。
“你好,”小護士敲門,“門口有位自稱姓宋的小姐,提著果籃想見十二號床的病人。”
私人醫院的隱私做得很好,沒有人可以直接闖入住院樓,都需要由護士通報進入。
整個樓道分外安靜,只有護士輕敲的走路聲和金屬推車的咯吱作響聲。
在走廊盡頭站著一個柔柔弱弱的白衣女子,提著碩大的果籃,手指被勒紅了。
她嬌柔說,“我聽說蘇小姐生病了,真不小心呀,看看她。”
不知道的人以為蘇垂雲從樓梯上滾落,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陳玥如臨大敵地緊盯著蘇垂雲,目光落到她沒有聚焦的煙灰色眼眸上又立刻愧疚地收回。
原作女主就姓宋,是這些年為數不多的知道蘇垂雲眼盲還樂意和她交朋友的人。
可惜不安好心。
陳玥輕聲詢問:“你要見她?”
蘇垂雲:“不見。”
她手裡握著明舒的白色名片,鋒利的名片在她指節分明的手指中翻轉。
第二章 軟飯
沒有人知道,明舒也站在骨科住院樓的門口。
放在口袋的手裡,緊握著一枚方形的天鵝絨戒指盒。
那是她打算交給蘇垂雲的,如果小朋友接受,她之後就不會去相親。
明舒遠遠看到了宋惜站在前面,嬌柔柔地提著果籃。
明舒一雙好看的鳳眼兒低垂著,她往暗處走了走。
“明總,”身後的小秘書道:“查到了,蘇小姐右腿骨折,昨天下午剛做好手術。”
明舒瞥了一眼厚厚一遝的病歷,足足有立起來的一元硬幣那麽厚。
她眼眸越發深沉,手指不自覺地擦了一下嘴角的咬傷。
“她這些年……”
秘書小聲道:“五年前,明總出國後,蘇小姐突發疾病雙眼失明,宋惜和蘇小姐交好,大概在那時候兩個人好上了。”
說是好上了是誇張,只是接觸得多,誰能拒絕一個有錢還瞎的富二代。
明舒顫著手拿起最上面的病歷,她心臟突突地跳動。
無邊框眼鏡後的眸子忍不住泛起了一層水光,她幾乎要撐不住身體的力氣,要暈過去。
這些年,蘇垂雲究竟經歷了什麽。
她昨日壓根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把喝了酒的蘇垂雲抱著去酒店,侍應生說她還有別的東西落下了,明舒讓人送去,卻不料是折疊起來的輪椅。
如果她知道,就絕對不會任由她胡鬧分手,獨自出國。
明舒眼底藏著熾烈的感情,在瞥到宋惜的那一刻,立刻變成了淬了毒的刀鋒。
前面的宋惜如有所感,“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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