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以前也種西瓜嗎?”蕭遇安問。
村民說:“種啊,種了十幾年了!”
蕭遇安笑著點點頭,用手機拍了幾張照。
“哥,你到底想了解什麽?”明恕問。
“不急。”蕭遇安說:“我們現在去見侯誠。”
侯誠被放回家中之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過去更加孤僻。
明恕敲門時,侯誠過了許久才應,開門後神情驚訝,眼中露怯,“你們怎麽來了?”
明恕將他撥開,走進院子,“我為什麽不能來?按照正常情況,你現在應該還被治安支隊押著。”
侯誠連忙低頭,“我一直在家,墓心沒有來找過我。”
侯誠家明恕已經來過好幾次,領著蕭遇安往裡走。蕭遇安卻沒有進屋的意思,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好幾圈,像是在觀察什麽。
“蕭局?”明恕喚道。
蕭遇安這才走進屋內。
侯誠緊張兮兮地拿杯子,余光時不時瞥向蕭遇安。蕭遇安一回視,他便馬上轉頭。
“你這幾天在幹什麽?”明恕問。
“在家裡,看,看書。”侯誠一邊說,一邊將桌上堆得亂七八糟的二手書收起來。
明恕拿起其中一本,“又是犯罪?”
“隨便看看。”侯誠問:“你們今天來找我,是想知道什麽?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
明恕還未出聲,蕭遇安忽然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此話一出,不止侯誠,連明恕都有些吃驚。
“我不是都說清楚了嗎?”侯誠嗓音極輕微地發抖,“而且你們都調查到了,我就一農民。”
“不。”蕭遇安冷冷地看著侯誠,說出一個“不”字之後突然沒了下文。
侯誠表情越發怪異。
晾了侯誠半分鍾,蕭遇安像是終於觀察夠了,狹長的眼半眯,好似穿過侯誠的眼,看到了一顆濃霧包裹的心。
“其實根本沒有什麽年輕小夥子,你就是墓心。”
第22章 獵魔(22)
“你就是墓心。”
只是緩緩吐出的一句話,卻擲地有聲,好似宣判。
“你……你在說什麽?”侯誠不自在地退後兩步,一屁股坐在一根木凳上,“我不是墓心。”
蕭遇安眼神深不可測,“真不是?”
侯誠接連搖頭,“真不是!”
蕭遇安又睨了他半分鍾,像是信了,“墓心的書可能被犯罪分子利用,目前已經被暫時封存,在案件調查清楚之前,心雲出版社不會再向你的帳戶裡打稅後稿酬。”
侯誠眼中茫然,“哦,這和我也沒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蕭遇安說:“你的帳戶裡沒有稿酬,這意味著墓心短時間內不會再來找你了。”
侯誠想了一會兒,不願與蕭遇安對視,“沒事,沒事,他已經給了我不少錢了,不來找我也沒什麽。等這個夏天過了,我就去整理整理我的田地。我可以種瓜,不是一定得靠他。”
蕭遇安歎息,“你好像沒有聽懂我的意思。”
別說侯誠,就是明恕都不大清楚蕭遇安這是在演哪一出。
“什麽意思啊?”侯誠焦急地問。
他面色蠟黃,情緒不易從臉色上顯露出來。但明恕注意到他溝壑般的皺紋正在輕顫。
按理說,他不至於這般緊張。
“還不明白嗎?”蕭遇安說:“墓心如果不再來找你,那你對我們警方來講,就沒有多大用處了。”
這話帶著幾分匪氣,不管是語氣還是用詞都不是蕭遇安的風格。
但莫名有些帶感。
明恕在心裡“嘖”了一聲。
“我不懂。”侯誠站起來,“你們是想對我做什麽嗎?什麽叫‘沒有多大用處’?”
“你的名字還掛在治安支隊那兒。”蕭遇安說:“因為得配合我們辦案,才暫時不用接受處罰。既然墓心不會再來找你,那你就回治安支隊待著吧。”
侯誠顯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一時慌了手腳,“你們前幾天不是這樣說的!”
“前幾天?”蕭遇安一笑,“前幾天你見過我嗎?”
侯誠用力咽了口唾沫,搖頭。
“那就對了。前幾天放你回來的是我的這位下屬。”蕭遇安說著看了明恕一眼,明恕立即配合地站好。
蕭遇安收回視線,又道:“他似乎犯了個錯,我來糾正。”
侯誠局促地搓手,“但你們也不能這樣反覆捉弄我啊,農,農村人好欺負嗎?”
“農村人?”蕭遇安慢條斯理地說:“如果你一定要給自己架一個身份,行,那我問你——和你同為農村人的老鄉都在田裡忙碌,你為什麽不去管一管你的田?”
侯誠支支吾吾道:“不是說過了嗎,墓心給了我錢,我今年不想乾農活。”
院子外傳來停車的聲音,明恕走到門邊一看,見是洛城市局的警車。
不是他叫來的,那應該就是蕭遇安安排的。
“車來了?”蕭遇安問。
明恕道:“來了。”
蕭遇安冷淡地看著侯誠,“還有什麽話,到了治安支隊再說。”
侯誠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現,現在就走嗎?”
“對,現在。”蕭遇安說:“警車就在外面。”
“那我收拾一下。”侯誠說完就轉過身,想要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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