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明恕問:“住在這裡的侯誠呢?”
“不知道!走了好久了!”少年盯著明恕,漸漸安靜下來,“你們是來找‘侯憨子’的?”
明恕問:“你們叫他‘憨子’?”
“全村都這麽叫。傻不愣登的,連話都不會說!”少年說:“不是‘憨子’是什麽?”
方遠航轉向明恕,“師傅,這是幾個意思?郭羨難道在糊弄我們?我看過墓心的,很有靈氣,文筆也很細膩,怎麽可能是‘憨子’寫出來的?”
明恕壓著眉心,走出幾步。
現在的情況並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卻是很棘手的一種情況。
侯誠很可能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墓心另有其人。
這就從側面證明,墓心真的有問題。
“你們來打聽侯誠,我也想知道他到哪裡去了。”村長侯建軍端著一個汙跡斑斑的茶缸,視線在方遠航的打火機上停留了許久。
那打火機是方遠航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造型獨特,一看就價格不菲。
“說說你知道的情況。”明恕說。
侯建軍呷一口濃茶,說話時露出黃黑色的牙,“侯誠是我們村子裡最憨的人,打了半輩子光棍,沒個親人,也不見他著急。年輕人們總說他是個‘憨子’,其實他腦子不傻,只是不理人,不愛說話,叫他沒反應。我們村都種西瓜,他也種,賣瓜、算帳什麽的,他都會。”
“他是什麽時候失蹤的?”明恕又問。
“失蹤?”對落後村鎮的人來說,這種說法太新鮮,侯建軍想了想,“他沒有失蹤吧,就是偶爾會離開一段時間,十天半月又回來了。他從來不說去了哪裡,我們也懶得問,管不著。”
明恕想起在院子裡看到的灰塵,那厚度顯然不是十天半月能留下的。
“你最後一次注意到侯誠是什麽時候?”
“這次真挺久了,一個多月吧,六月初。”
“與他關系較近的人是誰?”明恕問:“村民還是外面的人?”
侯建軍竟笑了起來,“他啊,一直獨來獨往,除了我們幾個村幹部時不時得去關心一下他的生活,從來沒人與他溝通交流。噢對了,小孩子有時會去惹他。”
“那最近兩年,到村子裡來的外地人多不多?”明恕一問出來,就知道得不到滿意的答案。
果然,侯建軍說:“經常都有人來,說多也多,但和你們大城市相比,肯定就不多了。小夥子,你那個打火機,能借我看看嗎?”
方遠航莫名其妙。
“嘿嘿。”侯建軍說:“我兒子和你差不多大,在外面念書,有出息了,就是不怎麽回家。
我過陣子去城裡看他,送他一個打火機,讓他開心一下。”
一行人回到侯誠的房子,方遠航說:“村裡沒有監控,侯誠去哪了,和什麽人見過面,現在都沒有辦法查。”
“疑點全在這個侯誠身上了。”明恕說:“心雲出版社與侯誠簽約,稿酬也是打在侯誠的帳戶上,兩年時間,除去稅金之後一共276萬,已分批全部取走,取款者正是侯誠。從明面上看,墓心就是侯誠,這沒有任何疑問。但如果侯誠真的是墓心,他為什麽要把好好存在銀行的錢取出來?這筆錢他沒有用於金融投資,也沒有置辦房產,錢到哪裡去了?”
“如果有一個人藏在侯誠背後,那就好解釋了——錢由侯誠取出來,到了這個人的手上。”柳至秦說:“而這個人,就是那些真正的作者。”
明恕看著柳至秦,“對了!我們還可以查網絡上的信息!這不是你的強項嗎?這個人如果存在,那麽TA與侯誠必然有通訊聯系啊!”
柳至秦搖頭,“剛才我已經初步查過,網絡這一塊沒有異常。也許這個人與侯誠是在線下進行某種交易。侯建軍不是說了嗎,侯誠有時會離開慶嶽村,去向不明。”
明恕說:“假設侯誠是個幌子,那這些錢他一定已經交給真正的墓心。這個假設成立的話,真正的墓心是怎麽認識侯誠?當侯誠失去利用價值,墓心會不會……”
方遠航說:“那侯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明恕回頭,“你也認為,墓心會殺掉侯誠?”
“不然怎麽解釋侯誠的失蹤?”方遠航說:“侯建國說侯誠偶爾會消失,十天半月後又回來,這個我暫時認為是他與墓心見面。但這次時間這麽長,他可能遇到了意外,也可能被墓心放棄。”
明恕頻繁走動,隨後點了支煙,“等我一下,我去給蕭局打個電話。”
第19章 獵魔(19)
鄉村裡沒有城市炫目的燈光,日落時間一過,天很快就黑了,黑得徹底,於是指尖閃爍的火星分外明亮。
明恕把今天的所見所聞,還有自己的猜測全都匯報給了蕭遇安,語氣有些急,說到後來,被忽然刮過來的風嗆得接連咳嗽。
電話那頭,蕭遇安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在見到侯誠之前,下任何結論,都為時過早。”
“哥,你難道還認為侯誠就是墓心嗎?”明恕說:“我們已經查得很明白了,侯誠僅有小學文化,多次獨自離村,去向不明,帳戶上的稿酬被分批取出,名下除了慶嶽村的老房,沒有別的房產,也沒有做過任何投資。錢如果不是取出後交給了真正的墓心,那到哪裡去了?現在侯誠已經失蹤一個月,我懷疑他已經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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