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煬雖然說周平和梁棹暫放。但暫放並不意味著不想做,只是現在做有一定的危險。
他要證明給賀煬看,只要是他周杉出手,就沒有拿不下來的任務!
唯一可能出現變數的是梁棹,此處離市局實在是太近。
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梁棹的一切他都查得清清楚楚,這人就是個權力爭鬥的犧牲品,任何一個人在梁棹那個位置上,也必然感到不甘不忿,他無比確定,梁棹痛恨那些上層人物。
巷子對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梁棹。
梁棹將周平帶出來了。
周杉心中一定,細致觀察周圍之後,離開蒸菜館,向車走去。
車鎖已開,梁棹將後門打開,先讓周平坐了進去。
周杉正要上車,余光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像重案組的人!
周杉心下一慌,勉強保持鎮定,卻聽側後方傳來呼嘯的警笛聲。
他的第一個想法是,梁棹暴露了。
第二個想法是……
他還沒有來得及有第二個想法,雙手忽然被一道無法抗拒的力別在身後。
他下意識掙扎,看見明恕正朝他走來,而反剪住他雙手的,竟然是他主動接近的梁棹!
第170章 鬥蟲(20)
“你很擅長將自己帶入嫌疑人的情緒中,在命案一發生,就將自己想象成凶手……一個刑警,他越是能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思考,就越能夠盡快破案,有時甚至能夠在下一場悲劇還未發生之前及時阻止。”
“……其實最早,我也不習慣將自己帶入犯罪分子。但是周圍能夠給與我的助力不多,我想要加快破案的效率,就只能尋求改變。將自己帶入凶手,是我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
1月初,為了在盛芷身上找到賀煬的突破口,明恕曾經去過一趟洛城。線索斷在洛城,他與花崇進行了一番有意思的對話。
回冬鄴市的路上,明恕一直在琢磨這段對話。
站在凶手的角度,將自己帶入犯罪分子,或許能夠在下一場悲劇尚未發生時,將其阻止。
但這何其困難。
賀煬的罪行,只有湖影一個證人,而這個證人的話還無法成為證據。
已經發生過的事,追查起來難度極大,證據要麽被毀滅,要麽藏在警方難以找到的地方。
重案組甚至沒有理由去查賀煬。
要將賀煬繩之以法,只能等待他下一次出手。
下一隻“蟲子”,會是誰?
帶入具有反社會人格之人的心理,用他們的眼睛去看,用他們的腦子去思考,鎖定他們鎖定的目標。
“賀煬的胃口已經越來越大了。”當明恕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蕭遇安,蕭遇安在思考片刻後說:“先是不滿足於普通人,現在經過湖影和盛芷,恐怕連明星也不能滿足他了。”
明恕緊擰著眉,“我也知道他的犯罪呈現遞進性,但我想不出他往上會看中哪個群體。”
蕭遇安說:“花隊是這方面的高手,難怪你會去請教他。”
“但他不熟悉賀煬。”明恕說:“這案子現在也不至於讓洛城出力。”
“帶入犯罪分子確實不是一件容易事,但也不至於複雜到無解。”蕭遇安說:“屠殺讓賀煬感到興奮,但屠殺裡最關鍵的是人。刺激他,令他感到興奮的是屠殺的實施者。想一想,操縱哪類人最讓他興奮。”
明恕按著眉心,像是抓住了什麽,卻沒有抓牢。
“你是賀煬,你具有反社會人格,你是個罪犯。”蕭遇安說:“即便你外表光鮮,對自己的手段高度自信,恐懼被你壓製到最低,但它未必不存在。”
“我怕罪行敗露。”明恕忽然道:“我認為我已經做到了萬無一失,但是發生過的事,必然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
蕭遇安點頭,“無數實例證明,最為罪大惡極的凶手,內心仍舊對追蹤他的人抱有畏懼情緒。”
“警察?”明恕說:“最畏懼的人,往往也是最希望踩在腳下,肆意踐踏的人!”
蕭遇安說:“賀煬,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秘書周杉,我猜,他們也許很希望看到代表正義的警察,在他們手中變成任其揉捏的蟲子。”
明恕沉默了很久,“我們需要一個臥底。但……”
蕭遇安搖搖頭,“你打算找一名隊員,去主動接近他們?”
明恕說:“不然怎麽辦?”
“賀煬那種人,如果臥底主動接近,根本無法取得他的信任,甚至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蕭遇安說:“注意一點,你剛才是站在賀煬的立場,想到了警察,那麽賀煬和周杉,勢必會主動物色符合他們條件的警察。”
明恕蹙眉,“他們的條件……”
“對近況非常不滿、不甘,甚至對整個警察隊伍產生怨憤。”蕭遇安說:“同時個人實力出眾,有強烈的訴求。這樣的人,對他們來說,才是能夠掌控的人。”
“但是這樣的人怎麽能夠當臥底?”剛一說完,明恕一怔,“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李單李局長馬上就要卸任了,任內最後的日子過得優哉遊哉。
明恕將從家裡帶來的茶放在桌上,當即就要給李局泡一壺。
“別忙了,說正事吧。”李局似乎一眼就明白,明恕來這一趟的目的,並不是獻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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