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急於改變現狀時,胡瑤的病情突然加重。
胡家父母照顧了胡瑤二十多年,早已經疲憊麻木。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句話或許也可改為“久病床前無慈母”。早在兩年多以前,胡瑤又一次進入重病監護室時,湖影就聽見胡家父母私底下說——算了吧,就讓她走了吧。
“我出錢!”湖影冷漠地看著自己的養父母,“姐姐從小照顧我,今後她看病用藥統統由我負責!”
那次胡瑤出院時,他的積蓄已經全部花光,找池言借了一筆錢才補上缺口。之後他拚命工作,還上了欠池言的錢,又漸漸有了積蓄。
可是現在,他的這點積蓄根本不夠胡瑤再次入院的消耗,而池言也拿不出更多的錢了。
沒有錢,胡瑤就只能等死。
怎麽辦?
湖影心急如焚,恨自己沒有早做打算,恨自己假矜貴。現在若是有“金主”看得上他,願意給他錢,哪怕是最低賤的事,他也可以做!
芳馳與“金主”們聯系最為頻繁的是他以前的經紀人,他橫下心,打算去找那位經紀人,求對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但就在他離開公寓時,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停在他面前,一個身穿周正西裝的男人面帶微笑從後座上下來,問他是否有興趣見見峰途集團的煬總。
彼時,他還不知道誰是煬總,但峰途集團的名字卻如雷貫耳。
身在娛樂圈中,他太清楚那些高高在上的富豪們是怎麽接近“小情人”,略一思索,就明白自己也許是被哪位先生給看中了。
男人笑得十分得體,“煬總得知您最近需要幫助。很巧,煬總的優點之一,就是樂於助人。”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湖影不可能聽不懂。他只是疑惑,這個煬總為什麽出現得如此及時?
但他沒有時間去細細思考,更不可能去調查,胡瑤危在旦夕,只有錢能夠救胡瑤。
他上了車,被帶到市郊的私人山莊,在那裡第一次見到賀煬。
和西裝革履的秘書相比,穿著寬松毛衣和休閑褲的賀煬看上去很隨意。
但湖影卻察覺到一絲危險。
他見過的人不少,壞的、惡毒的,卻沒有哪一個人給他相似的危險感。
有一個瞬間,他覺得有惡魔在注視著自己。
“賀先生。”他強忍著那種難以名狀的恐懼,警惕地站在賀煬面前。
“我聽說你偶爾會去‘風波’?”賀煬說:“喜歡玩恐怖類遊戲?”
湖影很意外,他確實因為壓力太大去過幾次“風波”,但賀煬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
“想不想加入我的遊戲?”賀煬步步靠近,“加入,我立即讓你姐姐享受最好醫療團隊的服務。如果你贏了遊戲,想要什麽資源,我都給你。”
最好的醫療團隊——單是這個條件,湖影就無法說不。
“我參加!”他壓著不安與害怕,聲音幾乎打顫,“只要您能救我姐,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
賀煬半眯著眼,眼尾勾出一抹笑意。
湖影始終記得這個笑,陰森、充滿蠱惑,將他引向萬劫不複。
“賀先生,您說的遊戲是什麽遊戲?”他問。
“不著急。”賀煬擺手,“先回去陪伴你姐姐吧,她現在比我更需要你。她什麽時候好起來,你再來找我。”
被送離莊園時,湖影感覺像做了一場夢。
姐姐有救了,可是他呢?
他沒有單純到認為賀煬是個慈善家,他很清楚,賀煬所說的“遊戲”絕對不是他知道的密室遊戲,他在用自己將來的人生,為姐姐續命。
可是他沒有別的選擇啊。
他為了賺錢進入娛樂圈,這麽多年前過去了,沒有靠山的他仍舊是個無名之輩,若是不改變現狀,姐姐就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改變得慢了,姐姐還是活不成。
他只能拿自己去搏。
他這一生感受到的親情全都來自姐姐,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姐姐在病痛中離開自己!
經過一個多月的治療,胡瑤的情況穩定下來,能夠出院了。
回家那天,胡瑤問:“小應,你哪來這麽多錢?”
“我有工作了。”湖影哄道:“姐,過段時間我就要忙起來了,可能不能經常來看你,你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胡瑤相信了,眼中閃爍著柔和的光,“是什麽工作?拍戲嗎?”
“嗯!”湖影說:“不過暫時不能告訴你,也許明年你就能在電視上看到我了。”
賀煬的秘書就像精準的機械鍾,在湖影安頓好胡瑤後不久,再一次出現在湖影面前,“煬總有請。”
湖影第二次來到賀煬的莊園,在花園裡,他居然看到了盛芷——一個與他同是一百八十線的小藝人。
一年前,他們還曾在同一個古偶劇中跑過龍套,盛芷給他的印象很好,他被主角耽誤了時間,連飯都沒趕上,盛芷還幫他領了一份盒飯。
雖然後來再也沒有見過面,劇組聚會也輪不到他們這些龍套,但他一直記得這個長相可愛的大男生。
他不明白,盛芷為什麽也會在這裡。
更不明白,原本陽光開朗的盛芷,為什麽此時滿面愁容,像是遭了天大的災禍。
“好了,人到齊了。”賀煬說:“周杉,給他們說說遊戲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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