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成功了,就足以洗刷掉過去的齷齪嗎?
明明是同一對爹媽所生,憑什麽大哥就能活成這樣?而他從7歲開始就顛沛流離?
他想要毀掉大哥。
他自己不行,但是賀煬可以。
他是賀煬最忠誠的走狗,賀煬什麽都聽他的。
或許是報應來了,周平在一次任務之後心理遭受重創,變成了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一個身負功勳,卻再也爬不起來的警察,難道不是遊戲的最佳人選嗎?
不僅如此,還有刑偵局的梁棹。
在冬鄴市警界,這兩人怎麽著也算有名氣的人物了。他們的廝殺會是什麽樣子呢?
單是想一想,他就感到一陣戰栗,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現在,賀煬卻讓他停下來,因為“發現了更有趣的遊戲”。
不甘與嫉妒如野火一般在胸口灼燒,周杉眼中透出血絲,一轟油門,向山下開去。
他才是最了解賀煬的人,賀煬一定會喜歡警察的廝殺,有什麽比將警察變為蟲子更有趣的遊戲呢?
他已經籌劃到了這一步,又怎麽能停下來?
迎城的陰雨終於停了,氣溫升高,可梁棹還是穿著那件半土不洋的皮衣。
“這就是你的老板需要我做的事?”梁棹睨著周杉,“想辦法將周平從市局帶出來,然後和他玩一場你死我活的對戰遊戲?”
周杉說:“贏家必然是你。周平雖然是特警,但他現在的狀態,不可能是你梁隊的對手。”
梁棹笑了聲,眯眼:“你們是想看警察虐殺警察?”
周杉沒有否認。
“這惡趣味。”梁棹“嘖嘖”兩聲,“真叫我惡心。”
周杉說:“梁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經和我們在同一條船上。你不是想對付蕭遇安嗎?剛才那個視頻,你已經看到了。像這樣的東西,今後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梁棹惡劣地點頭,“還是周秘書有手段。”
不久前周杉傳給梁棹的視頻裡,蕭遇安正在機場和明恕擁吻。
“不過我沒有把握將周平帶出來。”梁棹又道:“我不想做這麽冒險的事。”
周杉臉色陰了下去。
梁棹問:“必須是周平嗎?就不能是其他人?”
周杉張了張嘴,沒有立即作答。
當然不是非得周平。
但是他迫切地想看到周平死!
“你是覺得我對付不了其他警察嗎?”梁棹攤開手,“你想我活著,所以對手只能是周平?”
周杉別開視線,“那倒不是。”
“我也不是不能將周平帶出來。”梁棹話鋒一轉,“但我有兩個條件。”
周杉眼神銳利,“你提。”
梁棹說:“第一,我想看看以往遊戲的片段,你知道,我曾經是個警察,也許不能盡快進入屠殺者的角色。”
周杉蹙眉,“另一個呢?”
“你必須配合我。”梁棹接著道:“否則我會認為,我是你們隨便丟棄的棋子,如果我出了事,你們不會管我。”
周杉不語,站起來踱了幾步。
梁棹也不催,甚至沒有看周杉,饒有興致地撥弄著茶具。
幾分鍾後,周杉轉身,“我答應你。但你也必須保證,漂亮地完成這場遊戲!”
梁棹問:“你所謂的‘漂亮’,標準是什麽?”
靈魂的猙獰幾乎將周杉謙遜的外皮撕開一道口子,“最血腥!最殘酷!怎麽慘怎麽來!”
“你老板喜歡這樣的?”梁棹喝了一口茶,“行,我明白了。記得將你手上最刺激的視頻找給我,我參考參考。”
冬鄴市刑偵局,明恕突然從一場會議裡離開,大步跑去技偵辦公室。
“明隊!”周願難得在工作時間吃零食,就被領導抓了現場,趕緊將流油的豬蹄塞進抽屜,連嘴都沒來得及擦。
“馬上連上這個信號。”若是平時,明恕多少會笑他幾句,此時卻全然沒有在意,關上門之後,立即將手機放在桌上。
“這是……”周願有些驚訝,趕緊將手抹乾淨,把手機接入設備。
畫面傳來,圖像不太清晰。
幾分鍾之後,周願煞白著一張臉,驚恐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聲音發抖,“這都是些什,什麽啊?驚悚片?可,可不像啊!”
明恕的神情也變得格外緊繃,他的瞳孔裡,倒映著一場普通人對普通人的殘殺。
倒下的人不斷慘叫,撕心裂肺,而行凶的人亦在痛哭流涕。
遊戲裡,根本沒有贏家,所有的屠戮與血腥,只是為了滿足觀看者那些畸形的愛好。
“不是驚悚片,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周願眼淚奪眶而出,既為自己的失態感到羞恥,又為這荒唐的現實感到憤怒,“這個視頻是誰找到的?”
正在這時,信號中斷,畫面戛然而止。
“一個前輩。”明恕說:“一位警察。”
市局,心理研究中心。
每隔一段時間,周平會接受一次康復檢查。
陸雁舟恰好有空,陪著他走完了整套流程。醫生推開窗戶看了看,建議道:“陸隊,今天陽光好,你帶你師傅下樓散散步吧。”
周平坐在椅子上,沒什麽反應。
陸雁舟問:“師傅,你想不想下樓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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