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恕點頭,“行,我明白了。”
通話結束之後,蕭遇安在走廊上站了會兒。
手機振動時,他在開一個不太重要的會,看到是明恕的電話,就出來接了,現在回去不回去都無所謂。
幾分鍾後,他往重案組所在的樓層走去。
“蕭局,有什麽事?”易飛問。
蕭遇安說:“我記得是你最早接觸許吟?”
易飛知道明恕去鐵礦一小找許吟了,此時聽到小姑娘的名字並不意外,“對,是我。”
蕭遇安說:“當時她隻說了喜歡屍體的氣味,喜歡循著氣味尋找屍體?”
易飛想了會兒,很確定道:“是。我們是後來才調查出她的家庭背景。”
蕭遇安“嗯”了聲,“調一下許吟的問詢記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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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分局完成了對名單上17人的近況核查,出人意料又似乎在預料之中的是,除了黃妍,還有2人已經死亡,1人下落不明。
喬雪華,女,57歲,“冬集付”合夥人,去年11月離開冬鄴市,回到老家普芝縣,在一起車禍中喪生。
歷思嘉,男,41歲,“歡喜雞”食品公司老板,今年2月在自家別墅點煤氣自殺。
呂潮,男,30歲,自由職業,主要收入是炒股,今年5月開始徒步旅行,其家人、朋友均無法與他取得聯系。
正出現在投影儀上的是喬雪華的照片,從外表看,她和常年生活在城市裡的同齡女性沒有顯著區別,外表也沒有什麽特色。“冬集付”是一個融資平台,遊走在合法與犯法之間的灰色地帶。在大城市裡,這樣的平台不少,合夥人是否能賺到錢,一看運氣,二看門路。
喬雪華顯然就是既有運氣,又有門路的人,“冬集付”上線的時間並不長,已經為喬雪華帶來頗為豐厚的收入——當然,這是去年11月之前的事。
喬雪華早年離異,唯一的兒子跟隨丈夫生活,她做過服裝生意,開過餐館,連文化產業都做過,靠著靈活的頭腦和勤快的手腳,漸漸成了旁人眼中的成功女企業家。
喬雪華回到老家之前,“冬集付”運營良好,上升勢頭明顯,正是需要她的時候,公司的人至今都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撂下這麽大一個攤子。“冬集付”正是在她死亡之後,被競爭對手全面趕超。
當時普芝縣警方調查喬雪華的死因,不是沒有懷疑過一些商業上的陰謀。但一查再查,都沒有發現任何商業報復跡象。而肇事司機、車禍目擊者也都說,喬雪華是自己從路邊衝出來。
現場有非常明顯的刹車痕跡,司機及家庭成員的背景、事發前的流水、人際網絡早被摸得一清二楚,確認不存在故意撞死喬雪華的可能。
喬雪華無故返回老家是最大的疑點,普芝縣沒有她的親人,她獨自住在上一輩留下的房子裡,幾乎不與周圍的鄰居交往。
這起案子最終被定性為交通事故,喬雪華的後事由多年未見的兒子米正操辦。而米正也說,不了解母親這些年來經歷的事。
明恕說:“‘鬼牌’。”
李馳騁點頭,“當時沒有人在意‘鬼牌’,現在我們在喬雪華的一套房產中,找到了四塊。”
投影儀上出現這四塊“鬼牌”的照片。
歷思嘉的死因和喬雪華完全不同,但歷思嘉在死前的一些行為,卻和喬雪華有些許相似之處。
歷思嘉也算是成功的中小企業管理者了,“歡喜雞”十幾年前不過是一個主打雞湯的小餐館,經過歷思嘉的開拓,現在已經是頗受年輕人歡迎的中檔家常菜館。歷思嘉的妻子徐男說,歷思嘉一直以來在家裡都有些疑神疑鬼,總覺得別人要害他,所以歷思嘉死前繼續說類似的話時,她並沒有引起重視。
從別墅外的監控看,歷思嘉死亡前後,沒有人靠近過別墅,技術人員也做過全面的檢查,別墅內沒有除歷思嘉以外的新鮮足跡,而煤氣開關上有歷思嘉的指紋,的確是他自己選擇了死亡。
“歡喜雞”內部有一種聲音,即徐男和歷思嘉多年不睦,雖然沒有離婚,卻早已各過各的生活,表面夫妻而已,徐男的情人投資失敗,迫切地需要一筆資金,於是徐男夥同情人,害死了歷思嘉。
警方也如此懷疑過,但並未找到證據。
至於“鬼牌”,當時負責查案的警察均表示,沒有找到相似的物品。
喬雪華和歷思嘉的親人和朋友,都不知道他們購買過“鬼牌”,更不清楚“鬼牌”的製作方法。
失蹤者呂潮出生在一個“高知”家庭,父母都是醫生,呂潮念大學時就開始炒股,賺了一大筆錢,後來一直以炒股為生,多次出國旅遊,從他更新在社交媒體上的照片可看出,他去的基本都是正常遊客不會去的地方。
哪裡危險,他就去哪裡,以拍到別人無法拍攝的照片為榮。
他的父母對他的“失蹤”早就習以為常,最初聯系不上他時沒有往“出事”的方向想,直到兩個多月後,他還是沒有回家,也沒有在任何社交媒體上更新狀態,才報警。
經查,早在他剛踏上旅途時,他的手機、信用卡就沒有再使用過。
在他的家裡,警方找到了7張“鬼牌”。
“失蹤這麽久,呂潮很可能已經遇害了。”明恕支著臉頰,“我看過喬雪華出車禍時的監控,很明顯,她就是奔著那輛貨車去的。她和歷思嘉,都是自殺,但在他們自殺之前,有一雙手推了他們一把。李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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