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每天都到“林深見鹿”消費,指明要“蘭蘭”送酒送果盤,還不斷給“蘭蘭”送花和別的禮物,工資基本上都花在了追求“蘭蘭”上。
7月,何逸摸清了“蘭蘭”的兼職天數,開始在“蘭蘭”下班後悄悄跟蹤“蘭蘭”。
“蘭蘭”和“路易”總是一起下班,看上去十分親密。一開始時,何逸忌憚“路易”,幾次跟蹤都半途而廢。後來發現這兩個女孩警惕心很弱,走夜路時從來不會往後面瞧,於是就跟蹤得越發大膽。
不久,何逸得知,“蘭蘭”是冬鄴大學紫驕分校區公共管理學院的研二學生,真名“趙思雁”,而那位“路易”是她的同學,真名“呂晨”,兩人都只有24歲,且是富裕人家的孩子。
何逸對趙思雁的研究生身份和家庭背景非常滿意,本著結婚的目的對趙思雁窮追猛打,但趙思雁始終不接受,還對他跟蹤自己、調查自己一事非常不滿。他不斷向趙思雁解釋,說自己不是壞人,有正經工作,是個人人羨慕的公務員,將來一定能給趙思雁體面幸福的生活。
趙思雁不接受,還說自己有戀人了。
何逸追問戀人是誰,呂晨忽然站出來,一把摟住趙思雁,說:“是我。”
何逸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事。趙思雁和呂晨都是女人,兩個女人怎麽能在一起?
呂晨讓何逸滾,說今後若是再敢來騷擾趙思雁,就別怪她不客氣。
何逸雖然有些怵呂晨,但呂晨畢竟是個女人,他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難道還能被一個小娘們兒給嚇到?
有這層心理暗示,何逸就沒把呂晨的話當回事,消停幾天后繼續去“林深見鹿”給趙思雁送禮物,見不到面時就接連打電話發信息。
他認為,追女人就是要會磨。哪個女人經得住磨呢?只要自己再堅持一下,趙思雁這小美女遲早是給自己端茶送水的小媳婦。
但呂晨用行動告訴他,他這是在做夢!
9月2號晚上,何逸在離開酒吧之後被一群人拖到了背街裡,呂晨就在那裡等著他。
被打之後,何逸向呂晨保證,再也不出現在趙思雁面前,還當著呂晨的面,刪掉了趙思雁的所有聯系方式。
不過對於10月13日的去向,何逸卻說不清楚。
文化局工作輕松,加班的次數屈指可數,有時甚至隻用上半天班。13號下午,何逸做完了手裡的事,就打卡下班,自稱回到位於西城區丹楓家園的家中,此後再未外出。
“我真的回家了,哪裡都沒去。而且呂晨打我那天,我凌晨就進了醫院。”何逸說:“不信你們可以去查我的就醫記錄!”
明恕問:“被呂晨找來的人毆打之後,你再也沒有去找過趙思雁?”
“我哪敢啊?”何逸又怕又氣,“呂晨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聽話,就告訴我的同事和領導,說我在酒吧騷擾女研究生。如果這件事被我單位的人知道了,我在體制裡就再也混不下去了!”
“你知不知道呂晨找來的是什麽人?”
“還不都是些混混!呂晨自己就是個小太妹,那些人都是她的兄弟!”
呂晨是個小太妹,有一幫混混兄弟?
這倒是一條新線索。
不過明恕認真想了想,又覺得那些毆打何逸的人多半只是呂晨花錢雇來的。因為呂晨和趙思雁近期的通訊和上網記錄技偵那邊已經查過了,她們並沒有與所謂的社會混子聯系。呂晨看上去不學無術,實際上卻是名校裡的學霸。
明恕在筆記本上記了下,又道:“還有個問題,不過這問題很私人,你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
何逸一副茫然又畏縮的模樣。
“據我所知,你所在的單位,大部分男性員工在三十歲以前就已經結婚了。在你這個年齡,沒結婚也沒有女朋友,是件很少見的事。”明恕說:“你今年夏天開始追趙思雁,那在之前的那麽多年裡,你沒有結婚的原因是?”
聞言,何逸尷尬地別開視線。
明恕等了會兒,“不想回答?”
何逸小聲道:“你說過我可以不回答。”
徐椿已經趕到何逸就診的醫院。就診記錄證實,何逸在9月3日凌晨確實接受過緊急救治,身上有多處軟組織挫傷,系被毆打所致,但這些傷都不嚴重。呂晨打他,多半是恐嚇他,讓他長個教訓,並不是奔著讓他受重傷的目的去。
但同時徐椿又得到另一條重要線索——從五年前開始,何逸就在藥店購買延長性生活時間的西藥,以及壯陽的中藥材。何逸的網購記錄還顯示,他購買了不少助情用品。
“這他媽……”方遠航看著網購照片,瞠目結舌,“這些都是什麽跟什麽啊?這人是個變態吧?太惡心了!”
“何逸在性上有某種障礙,他一直單身的原因恐怕就在於此。”明恕說:“這些藥物和用品也許能在某種程度上幫到他,但更可能讓他發現自己確實不行。他處在長期的性壓抑下,這符合我們對凶手做的側寫。不過……”
方遠航說:“不過凶手身手了得,何逸在這一點上不符合。可何逸沒有不在場證明,又與趙思雁呂晨兩人都有仇,他既有作案動機,也有作案時間。”
明恕說:“何逸的嫌疑確實很大,呂晨自稱和趙思雁是情侶,這話也許是真,也許只是呂晨為了打消何逸的念頭隨口而說。她們被害時被擺成了那種姿勢,外人看上去覺得她們就像一對同性情侶,要說這是何逸的報復,完全說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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