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強作的平靜在花崇胸膛劃出好幾道口子。
“這好辦,我們……”柳至秦還是剛才的語氣,然而話還沒說完,左手手臂突然被抓住,然後身子不可抗拒地由著那一道力往前傾倒。
再結結實實地撞在花崇的胸口。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記掛遠非語言可以傳達,萬千的情緒說出來不過是幾句樸素的話。
所以花崇乾脆用動作,先將人拉到自己的懷裡,用心跳,用體溫,用那不重,卻也絕對不輕的一撞去傳達。
抱住了,抱結實了,從顧允醉提到柳至秦和顧厭楓的關系開始,持續到方才的煩悶才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他一手錮著柳至秦,一手在柳至秦背上拍著。
拍一下,就向下捋一下。
下巴抵在柳至秦肩上,後來將臉側向柳至秦,閉眼在柳至秦脖子上親吻、呼吸。
柳至秦在極短暫的怔愣後反應過來,也張開手,抱住花崇,在那片熟悉的背脊上撫摸。
“我沒事。”半晌,柳至秦輕輕道:“如果是真的,那確實很難接受。”
花崇右手停駐在柳至秦背上,五指悄然握成拳頭。
“但成年人不就是要學會面對和接受那些艱難的事嗎?”柳至秦又道:“我沒想到,但是……算了,先不說這些。我們先核實顧允醉的話。”
花崇將人松開,但雙手沒有徹底離開柳至秦。
他安靜地用手掌摩挲著柳至秦的臉頰,從對視變成注視柳至秦的唇。
柳至秦忽然扣住他的後腦,唇齒相接,柔軟與柔軟彼此撕咬,用的是捕獲與獵殺獵物的力。
在花崇看不到的地方,柳至秦的指骨用力到泛白。
而花崇又何嘗沒有為這個吻豁出全力?
他們很少這樣接吻,即便是在床上,也遊刃有余,親吻是調情,是情趣,此時卻成了呼吸的通路。
他們迫切地掠奪彼此,在甘美的折磨中將被惡意挑起的不安鎮壓下去。
辦公室充斥著長短不一的呼吸聲,花崇盯著柳至秦,柳至秦也盯著花崇。
他們隔著一步距離,花崇的唇角被柳至秦咬出了血。
而此時,柳至秦正在將沾在自己唇邊的血跡舔乾淨。
海梓衝進辦公室時,莫名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要他說哪兒不對,他又說不出來。花崇和柳至秦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誰也沒跟誰說話,中間還隔著不近的距離。
可他原地站了會兒,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多余。
就卡那麽一下殼,他就忘了跑來幹啥了,機械地一轉身,正要幫這倆帶上門,忽聽花崇說:“什麽事?”
海梓這才清醒過來,“啊就是那個,我剛跟痕檢科的幾個哥們兒聊天,聽說了一件事。趙隊他們這個年怕是沒辦法好好過了。”
花崇問:“難道又出現棘手的案子了?”
特別行動隊返回首都的機票訂在明天下午,之前沒聽說安江市除了那三起連環凶殺案,還有什麽別的重案。
海梓走近,看到花崇的嘴唇時咦了一聲,“花隊,你這兒怎麽了?”
說著,還點了點自己的唇角,“怎破皮了?”
柳至秦在靠椅上轉過來。
海梓一和他對視,就縮了縮脖子,越發覺得這辦公室不對勁。
無情黑客平時就夠凶的了,現在怎麽還像在冰山下壓了五百年的猴兒,眼神跟冰刀子似的?
“咬甘蔗時劃著了。”花崇淡定地朝牆邊的一口袋甘蔗抬了抬下巴。
那是何若送來的,說是安江市下面一個村盛產甘蔗,這個季節甘蔗特別甜,給特別行動隊的大家嘗嘗。
花崇不愛啃甘蔗,放那兒沒動,但拿甘蔗編個理由倒是能緩解一下此時的尷尬。
海梓將信將疑。主要不是不信花崇的話,是覺得這辦公室邪門兒,柳至秦更邪門兒。
“在痕檢科打聽到什麽了?”花崇見海梓眼珠子轉來轉去的,就知道這貨還在琢磨,立即給話題轉了個向。
“哦,是這麽回事兒。”海梓說:“就從上周開始,安江市接連發生三起失蹤案了。”
一聽失蹤案,花崇下意識扭頭看了柳至秦一眼。
柳至秦則看著海梓,“這三起失蹤案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規模越是大的城市,失蹤案就越多。受限於警力,失蹤案不像命案那樣,能夠短時間內集聚一批精英警察去高效偵破。
一周之內發生三起失蹤案,別說放在安江市這麽一個大城市,就是放在安江市的一個區,一個街道,或者主城以外的區縣鄉鎮,都並不少見。
“就是有!不然他們也不會焦頭爛額了。老佟給我說,他們可能馬上就要參與偵查了。”海梓說:“第一名失蹤者是恆永科技的技術總監吳鎮友,45歲。恆永科技是安江的龍頭產業,納稅大戶,在全國都很有名的。”
花崇點頭,“科技創新的先鋒,現在軍用民用的通訊都少不了他們。”
“這個吳鎮友不是普通的技術總監。”海梓在今天之前其實都沒聽說過吳鎮友的名字,這會兒說的全是從痕檢科聽來的,“大企業的技術總監不都是商人嗎,搞業務有一套。但吳鎮友是真正做技術一路爬上來的。他在國外留過學,20多歲帶著專利回國,被恆永科技招致麾下,大概至因為才能出眾吧,恆永專門為他組建了個團隊。他有任何點子,高層都支持他做。恆永當年還只是安江市的眾多科技企業之一,據說殺出重圍,佔領市場份額,靠的就是從吳鎮友團隊出來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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