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眷有些不能承受她的熱情,想要推開她,可根本碰不到她,她的舌尖被她固執地糾纏,性子柔軟的人,霸道起來讓人難以招架。唇上柔軟的糾纏漸漸點燃身上的欲望,沈眷皺眉,心漸漸無處安放,從覺得顧樹歌纏得太緊,到希望她能給得更多。
警笛聲由遠及近,沈眷剛才報了警,警察到了。
顧樹歌還是不肯分開,沈眷也無意停下。警車停在了門外,閃爍的警報燈映在窗上,紅色的光暈閃耀。她們卻沒受分毫影響。
直到傷口被弄疼,沈眷“嘶”了一聲。顧樹歌才如夢初醒,驚慌退開。
她眼中水霧迷蒙,緊張地看著沈眷,沈眷的唇上沾了血,竟有些色氣,像是一汪清冷皎潔的山泉,驟然間落上了豔麗的桃花。
顧樹歌看得入迷,她不由自主地重新湊近,舔了下她唇上的血,呆呆地說:“甜的。”
沈眷忙退開,窘迫得不行,強作鎮定地轉開眼,望向窗外,冷聲道:“吃藥就吃藥,不要胡說。”
顧樹歌委屈,她只是說了實話。
沈眷已起身了,她去衣帽間換了衣服,走出來,顧樹歌站在門邊。她看上比剛才好一些,但魂體仍然顯得有些虛弱。
沈眷神色冷了幾分,她對顧樹歌說:“不許再出門。”
顧樹歌連忙點頭:“不出了,我聽話。”
沈眷也沒顯得滿意,深深看了她一眼,開門出去。
李隊等在門外,幾個警察打著手電在附近查看。
天已經快亮了,沈眷看了眼雪地,剛剛沒有下雪,所以凶手留下的腳印還在。她走過去,把腳印指給李隊看:“這是凶手的腳印。”
李隊馬上派人去看。
顧家宅院外有監控,沈眷帶著警察調出昨晚的監控來看。
監控顯示,凶手是快三點的時候出現的,她繞著顧宅走了一圈,然後停止在那盞路燈下。這個位置很有意思。黑夜裡,燈下是最顯眼的地方。一個陰暗的凶手,讓自己站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太大膽了,我從警到現在,快二十年,見過的罪犯不說一千,也有八百,沒見過這麽喜歡‘拋頭露面’的凶手。”李隊盯著監控錄像,冷靜地說,“她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對自己的犯罪手法已經自信到根本不怕被查出來的地步了?”
這案子上面盯得很緊,給了時限,要是查不出來,李隊這個刑警隊隊長的位置也坐不住了。他追查那根手指的來源,兩個晚上沒合眼,聽到沈眷的報警,立馬就趕了過來,寄希望於能當場抓住他,哪怕不能當場抓住,也要找到有用的線索。可看到監控裡的凶手後,他隻覺得冷到了骨子裡。
凶手停在了路燈下,她站在那個地方,抬著頭,盯著一個方向,站了兩個多小時,直到五點多,才有動作。動作很輕微,只是歪了下頭,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很感興趣的事物一樣。
這麽冷的天氣,她竟然能在冰天雪地裡站這麽久,這是什麽心性和意志。
“吃飽了撐的!”李隊罵了一句。接著他就看到凶手邁開了優雅的步子。
顧樹歌當時就跟在她身邊,但監控裡錄下來的,只有凶手一個人的身影。從監控的角度看去,凶手的步伐就像是在舞台上演話劇一般,邁得輕盈,動作略帶著浮誇,像是中世紀貴族在舞會上翩翩旋轉。
這情形,看得邊上兩個警察渾身發冷,李隊卻是看多了這個人變態的行徑,於是他發冷歸發冷,嘴上罵了一句:“到處作,我就不信,他一點蛛絲馬跡都留不下來!”
沈眷正在想怎麽告訴李隊凶手是女的,聽他這麽說,倒是笑了一下。她剛剛出去找小歌,就是跟著凶手的腳步走的。
去查凶手腳步的警察肯定會發現,她的腳步也在。
“凶手是女人。”沈眷說道。
李隊馬上問:“為什麽?”他們查了大半個月,都沒確定凶手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猛地聽到這麽確切的判斷,李隊精神大振。
沈眷在心裡推斷了一下,凶手把車停在那個地方,說明那裡肯定不起眼,多半是監控有問題。於是她回答:“我跟蹤了她,看到她摘下了墨鏡,那雙眼睛,不是男性會有的。”
“你看到了她的眼睛?”李隊追問。
沈眷點頭。
“女的……”李隊自語了一句。他讓警員把監控拷下來,帶回警局給技偵做圖像分析。
外面查看現場的警員也把腳步之類的痕跡都測量記錄拍照了。警察收隊。
這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天大亮。
太陽清冷地懸掛在天上,風還在吹,寒意仍舊肆虐。院子裡的樹上垂著冰凌子,白茫茫的,像是死寂的雪原。沈眷給傭人們休了一天假。
她今天待在家裡。
顧樹歌跟在她身後,與她說話。沈眷沒理她。她在後怕。
凌晨,她睡醒,發現身邊沒有人,就想到小鬼大概自己去玩了。她起身找她,很容易就發現她的臥室燈亮著。可是進去,臥室裡空無一人。
她走進去,很容易就發現窗玻璃杯塗抹了一塊,於是她走到窗邊,往外看,就看到了那個黑影,還有黑影身前的小鬼。
她心猛然揪緊,一面打電話報警,一面推開窗,試圖引起小歌的注意,讓她回來。先發現她的是凶手,她感覺到像是一條毒蛇在注視她,朝她吐著猩紅的信子,然後才是顧樹歌回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