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湖帶領一眾從屬圍坐在擺放著地圖的大方桌前,他體型實在胖,桑潭都擔心椅子會不會讓他給坐塌了。
竇夫人怕桑湖熱,不停地給他扇風。桑湖是靠丹藥灌上來的仙尊,不比旁人,依舊是受這外界天氣所影響。
桑河表情溫和恭順,代替桑湖拿板尺指著地圖道:“我們這次在華南放出的一批獸,數量並不算很多,所以謝識掌門最多只會派出一位長老前來處理。這位長老,大概率是七峰之中,順位最低的搖光。”
貯仙閣掌門道:“但那謝識並不知曉,這獸潮裡的獸,並非尋常獸類。”
桑河聞言視線轉到人群外的桑潭身上,他輕笑著說道:“這還得多謝子玉。要不是子玉找到了操控獸群的辦法,那些異獸也不會為我們所用。辛苦子玉了。”
“非也。”被稱作趙仙尊的人這樣說道,“二少爺只是找到了方法,而大少爺不僅將這個尚處於理想狀態的辦法付諸實際了,還為我們的行動提供了獸群!哈哈哈哈,要我說啊,還是大少爺功勞大一些。”
桑河提供的獸群,多麽好笑的笑話。難道只要搶走的速度夠快,別人的東西就能算作是自己的了?桑潭面色平靜,卻在桑河余光掃過來時,適時地露出一些憤憤不平的表情。
桑河見桑潭面上不好看,心裡是很快意的,不過他還是維持著風度翩翩的表象,繼續代父親講解。
桑潭支著下巴,頗感無聊。
他想聶佩陽了。
反正也沒人管他,桑潭便自己轉著輪椅回到帳中。
帳篷的正中,擺放著一隻大箱子,桑潭行至箱子面前,將蓋子緩緩地揭開了。看到裡面睡得安穩的聶華譽,桑潭枯燥的心情也愉悅了起來。
只要有華譽在身邊,身邊的事物也就不像從前那麽無趣了。
桑潭手指拂過聶華譽的側臉,酒窩裡醞釀著真實的笑意。只是這笑容淡下去的太快了,沒有一個人看見。
……
搖光峰長老兼峰主,帶領手下弟子來到南部,獸潮的始源之地梁州。
盡管在現任天子火速采取的救助措施下,居民得到了轉移和安置,可因為獸潮爆發得實在突然,所以還是造成了上百人的傷亡。
看到被摧毀的屋舍民居還有地上的屍骸血跡,搖光長老歎息一聲,命此次隨行的開陽峰醫修弟子去實行救援。
獸潮的具體情況,謝識已經同搖光長老講過了。雖然搖光長老已經知道了這是儲仙門的手筆,但當他親眼在獸群裡看到身著儲仙門紫衣的修士時,也還是有些許震驚。
儲仙門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看來,桑湖是鐵了心要攪亂這修仙界維持了數千年的和平。
帶領弟子同獸族交手了幾個回合,搖光長老漸漸感到有些許不對。
每當辰極北鬥弟子要攻擊儲仙門修士的時候,獸類總是主動要去保護儲仙門的修士,哪怕以自己性命為代價也沒有半分的猶豫。再加上這些獸類的攻擊模式實在是太統一了,像是有人給它們規劃好了,讓它們照著做一樣。
為什麽要聽異族差遣,為什麽要為非我族類付出性命?就算是達成了合作,但是獸族真的會為人類做到這種地步嗎?
黑鬃虎有力的一掌襲來,搖光長老沒空多想,側身躲過掌風,然後一劍推出。
不管怎樣,獸潮必須停止,南方的百姓可經不住這樣的傷害。
搖光長老本以為,這一招就能將那黑鬃虎給拿下了,但那老虎不知為何,在受傷之後也絲毫沒有虛弱的跡象,它反而通紅了眼,吼叫著繼續攻擊。搖光長老是合體期大修士,即便面對這樣的異狀,也能反應及時地攔下黑鬃虎突如其來的爆發。
可其他弟子修士就沒有這份經驗和這般幸運了,等搖光長老徹底捅死了黑鬃虎之後,他才猛然發現,帶過來的精英子弟傷損了一大半。而那些藏在獸群保護下的儲仙門修士,幾乎毫發無傷,甚至還有心情拿筆記錄對戰的情況。
搖光長老很想把這獸潮中發生的異狀也趕緊報告給謝識,但顯然,他現在並沒有這個機會。
將一個險些遭到巨蟒吞食的弟子一把推開,搖光長老命令這弟子速速回去傳訊給辰極北鬥,但弟子的傳訊符咒才剛剛拿出,便又叫一隻巨蜥給重傷了。
搖光長老對此也是心有力而氣不足,他遭一頭赤色大熊給絆住了。
這場戰鬥的時間拖得越長,搖光長老越覺得不安,他奮力對敵,已方修士節節敗退,敵方卻損耗稀薄。終於,大熊的手掌直直拍向搖光長老腰間,搖光長老拚力閃躲,腰部卻還是多了兩道深可見骨的創口。他當即選擇了直接放出求救信號。
可這信號,還沒來得及放飛,就遭埋伏在附近的儲仙門弟子拿術法給封印了。
當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啊。
搖光長老嗤笑一聲,握緊了手中佩劍,向還在繼續戰鬥的辰極北鬥弟子道:“辰極北鬥派宗為何?”
眾弟子齊聲回復:“感他人之傷,憐他人之哀,拯他人於苦,救他人於難,為蒼生而戰,雖死猶不改!”
“為蒼生而戰,雖死猶不改。”搖光長老重複了一遍,然後手持佩劍衝到了所有弟子最前方,去直面那詭秘莫測的獸潮。
第65章 嫌糟糠之妻
“阿潭啊。”
帳篷裡隻點了一盞燈,叫桑湖肥碩的身形都因為這周身的黑暗,變得影影綽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