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除開跟桑潭的合作以外,還有別的辦法能夠救薑泱?但是,那辦法是什麽呢?先前康玉也就這個問題問過謝識了,可惜對方也對此事一無所知。
康玉的手指撫過杯沿,歎息一聲,第一次希望有人能快點死去。
畢竟只有桑潭死了,薑泱才能重新回來。
早點死掉,對薑泱,對桑潭本人都是有益的。
置死地而後生,不正是桑潭想要的嗎?
枕梅居外的風鈴突然響了,雖然明知道不應該期待,但康玉還是懷抱著是薑泱回來了的希冀。不過這希冀在看到來人是聶華榮之後,便馬上消減了。
聶華榮並沒有注意到康玉的臉色變換,或者說,她是無心在意。
康玉注意到她手裡抓著信件,原以為她是給自己的,沒想到信件就是昨天聶華譽寄給聶華榮的那封。
康玉仔細回看,發現就是一些很稀松平常的語句,言語裡都是對聶華榮本人的關心,並無任何特異之處。於是她不解地望向旁邊神情嚴肅的聶華譽,問道:“師姐,怎麽了嗎?”
“小師妹,我覺得有些許不對。”
“哪裡不對呢,師姐?”
“同院的師妹覺得是我多心了,可我就是覺得不太對勁。小師妹,你看這裡。”
康玉視線落在聶華榮手指的地方,聶華榮繼續道:“這個字的最後一筆,是平滑著寫下來的。但是依我哥哥的寫作習慣,這裡應該是有一個小勾才對。這份信件上的字跡,雖然看起來是我哥哥的字,可是這樣的細節方面總有偏差。”
“師姐,你的意思是,這信不是華譽師兄本人寫的,而是有人仿照了他的筆跡?”
“對。”聶華榮點點頭,然後眉頭蹙起,眼中染上憂色,“小師妹,我有點擔心哥哥。”
會傳信過來,就是想讓辰極北鬥方晚一些發現聶華譽出事了的事實。能夠模仿聶華譽的字跡,說明對方一定是見過聶華譽的字,而且對聶華譽這個人足夠熟悉。所以什麽樣的人會打聶華譽的念頭呢?已知條件實在稀缺了,康玉有點想不透。
既然如此,康玉便想著至少應該去安慰一下聶華榮,等到她的手正要觸及聶華榮的肩膀時,康玉腦中忽然靈光一現。
可以用河圖。
河圖也認了康玉為主,按理說應該是能為康玉所用的。
所以康玉問:“師姐,你懂星象嗎?”
聶華榮呆了呆,然後點頭:“我懂一點。”
“那就好。”
康玉能使用河圖,卻看不懂上面的線圈符號,聶華榮能看懂一些就再好不過了。
康玉對河圖的使用,並不像薑泱那樣融會貫通,薑泱要想用,只要是在每周兩次的限制內,那就無論何時都可以使用。但康玉就只能在晚間用。
康玉對著那礙眼的圓月展開河圖,河圖從包裹著它的卷軸中/出來以後,便抖動著張開它老舊的身體,散發著淡黃熒光懸立在空氣中。
這樣便算是一個成功的開頭了,康玉沉下心緒,暗示河圖要給出聶華譽的蹤跡。不一會兒,河圖上的圖案開始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康玉凝神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終於圖案定住了,聶華榮在一邊艱難解讀了好久,然後才斷斷續續地翻譯道:“彼子……身陷囹圄,安、安然……無恙。”
翻到這句,聶華榮跟康玉對視一眼,同時放下了心來。
聶華榮繼續翻譯,“此困頓、乃身邊熟人……造成。”
這倒是跟康玉想的沒有多少差別。
越到後面,越難以看懂,聶華榮研究了半天,最後隻得出幾個字:“……目前身居……不行,師妹,後面就翻譯不出來了。”
“起碼現在我們知道了,華譽師兄很安全。”康玉悉心安慰著有些灰心了的聶華榮。
第64章 雖死猶不改
謝識在得知密境的變故後,便向儲仙門發出了帶有不豫之意的傳信,這份信件並非私下裡送出的,一時間天下修士都知曉了他儲仙門盜取了辰極北鬥的靈草與獸群。
不過儲仙門沒有第一時間對外給出回復這一點,讓謝識感到些許疑惑。
然後就是通行玉牌的事,謝識命人在辰極北鬥內徹查,近期是否有弟子玉牌無故失蹤或外借。結果弟子間並無任何一人的玉牌上,有過近期出入密境的記錄。
謝識便將視線轉移到了長老們身上,長老的玉牌沒有弟子們那樣好調查,排查需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想到可能有辰極北鬥的修士同儲仙門有了暗地裡的交易,謝識心情有些不美妙。
“掌門仙尊!”
“何事?”看到女弟子慌亂的面色,謝識直覺不好。
那女弟子如此稟告:“仙尊,南部突然爆發獸潮。南部少修士,主要的幾個修仙門派,也是新建立起來的,根本沒有余力抵抗。”
獸潮。
修士當道的現今,會威脅到普通民眾的異獸要不偏居離人之境,要不就叫各門派收斂了,哪裡還能夠爆發出獸潮。再聯想到密境裡不知所蹤的獸類,謝識瞬間明白了這是為何。
謝識眯起眼,指尖在桌面上敲擊。桑湖這個人啊,看著老實本分,實則不滿於現狀很久了吧。
疑心桑湖可能還會有其他動作,謝識便只是讓搖光長老帶弟子前去處理這凶惡的獸潮。
儲仙門據地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