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冷笑了一聲：“原來早就計劃好了。”

　　“走好。”錢鍾國說完，向旁邊的武志使了個眼色，武志上前抱住文明。

　　“這片奈清山的製毒工廠，你也不要了嗎？”文明被武志抱著，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

　　“等等！”錢鍾國大驚失色：“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哼，自己家工廠裡出了叛徒都不知道。”文明輕蔑地轉過頭。

　　錢鍾國示意武志將文明放下來，他一把扯下文明的頭套，一隻手緊緊地攥著文明的傷口，咬牙切齒地問：“你怎麽知道！”

　　“嘶——”文明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的傷口仿佛要爆炸一般，突如其來的微光也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但她依然冷漠地說道：“把手放開！”

　　錢鍾國像摔玩偶一樣一把將文明摔在地上：“回答我！叛徒是誰！”

　　文明用右手輕輕撣了撣剛剛被錢鍾國抓過的地方，而後踉蹌地站了起來，瞥了錢鍾國一眼：“我們警方早就掌握了你這個製毒工廠，當然是因為有內線，你的一個工人背叛了你，我不知道名字，但我認識臉，可以幫你指出來。”

　　文明凌厲地看著錢鍾國，錢鍾國也死死地盯著文明，兩人僵持片刻後，錢鍾國冷笑了一聲：“為了活命？”

　　文明輕輕甩了一下頭髮，看向遠方：“為了更好地活著。我幫你找出叛徒，如果你需要，我們甚至可以為他的死亡編一個故事，然後我繼續做回我的警察，順便幫你‘照看’一下生意。”

　　“但是，我要你全部生意的十個點。”文明說完，看著錢鍾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十個點？”錢鍾國笑了，繼而他注意到文明並不是在開玩笑，又惱羞成怒地吼道：“你知道十個點是多少嗎？”

　　文明嘴角始終噙著笑意：“十個點，買你不用連夜逃出國，買你生意安穩，買你余生睡個好覺，不劃算嗎？”

　　錢鍾國狠狠地看著文明，喉嚨動了一下，而後硬生生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五個點。”

　　文明哈哈大笑：“七個點，走吧，回工廠。”

　　說完，竟兀自一人率先朝不遠處一排亮著燈的廠房緩緩走去。

　　錢鍾國在後面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瞪著文明，而後不甘心地松了手，朝武志打了個響指，兩人跟在文明後面也朝廠房走去。

　　文明沒有注意到，武志挖的深坑邊的小土丘旁，一個戴著眼鏡和口罩的年輕男子縮在後面，此時也皺著眉頭，跟在幾人身後緩緩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待會想更一個番外~

　　下一章預告：就這幾章都是虐的。。。但事件結束就甜啦~

　　第32章 破碎的身體

　　文明向前走著，離那片亮著昏暗燈光的廠房越來越近，冷風吹過，自己的傷口彷佛也被凍住了一般，不再向外流血了。

　　文明低著頭苦笑了一聲，劫後余生的複雜感在喉頭蔓延開來。

　　臥底之前，楊東亮他們經過對查獲毒品的分析，就認為錢鍾國應該有個製毒工廠，將從國外運進來的毒品悄悄用硫磺進行二次加工，這樣100克的毒品就變成了200克，之後再將被稀釋過的毒品賣給客戶，如此才能解釋他積累的龐大財富。

　　只是，他們一直都沒有找到錢鍾國的秘密工廠。

　　而在辦氮氣致女演員窒息死亡那個案件時，文明和小韓曾經在郊區一處空曠的山坡上做實驗，那座小山就是奈清山，當時來幫忙的韓教授告訴她，京城郊區只有這裡種著茶梅花。

　　當時文明在欣賞不遠處的花圃時，便看到旁邊有一個不大的小廠子，她以為是附近人家開的小作坊，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這個信息的掌握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快到廠房門口時，武志三步並作兩步，先行打開了栓得嚴嚴實實的大鐵門。

　　錢鍾國給門口的手下遞了個眼神，手下心領神會，和武志一起跟在文明後面朝生產線上走去。

　　錢鍾國本人和孫胥敖則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兩人一同焦灼地看著牆上的監控屏幕。

　　走進生產一線，盡管文明心裡有準備，還是悄悄深吸了一口氣。

　　廠房裡溫度偏低，大概為了安全起見，並沒有燒很足的暖氣，裡面和普通的車間一樣，一排排的桌子和器具排列得相當整齊，一個個農民模樣的男男女女穿著統一的藍色製服，臉上卻沒有任何保護，他們站在自己的工位前，麻木地拆開面前的hailuoyin包裝、添加硫磺、加工製作、重新包裝……整個流水線井然有序，彷佛他們正在生產手套一類的日用品。

　　文明眯著眼睛走在最前面，她知道身後的武志和另一個手下在袖口裡藏著槍，槍口此時正對準自己的後背。

　　她仔細觀察著他們的動作，有時甚至走到台前一兩米的地方，靜靜地看一眼稀釋過程，當然她也在留心著每個人的神態。

　　一個年輕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男子站在右邊流水線的角落處，一開始文明並沒有注意到他，但他卻頻頻看向這邊的幾個人，他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的，自以為並沒有引人注目，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與周圍人低眉順眼機械工作的姿態，已經形成了鮮明對比。

　　男子看上去二十多歲，然而卻瘦得厲害，面色灰暗，眼窩凹陷，臉上長滿了痘痘，眼神雖不時向這邊瞥著，卻泛著空洞和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