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嘖”了一聲,啟動引擎,朝著警車和救護車的方向追了過去。
……
岑釗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病床旁邊,教導員正靠在沙發上打一個益智小遊戲,並沒有注意到她已經醒了。
動動身體,五肢沉重,但也不是完全動不了,只是想動的時候得特別費勁,用了好大的力氣也才只是轉了下手腕。
嗓子依舊很乾,發不出聲音。
岑釗只能重重的吐了口氣,來引起教導員的注意。
教導員一抬頭,就和岑釗對上了視線。
“你醒啦。”
教導員靠過來按下了床邊的呼叫鈴,然後伸手摸了一下岑釗的額頭。
“還好,沒發燒,你睡了三天,可嚇死老師了。”
岑釗說不了話,只能用眼神詢問現在的情況。
然而教導員完全理解錯了意思,帶著一副憐愛的表情揉了揉她的頭,就好像她是什麽脆弱的瓷娃娃一樣。
“你父母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大約兩三個小時後就能到這裡,別擔心。”
岑釗:“?!”
“老師知道軍校壓力大,訓練苦,你是女孩子,又沒成年,只有十六歲,受不了是很正常的,等出院了,老師幫你打申請,以後可以逃掉一些沒用的訓練,反正你的專業是設計,沒必要像那些一線軍人一樣四肢發達,只要頭腦夠用就行。”
“??”
“你從青雲轉過來,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是不是因為有人欺負你?沒關系,老師給你做主,你說是誰,只要老師報告上去,他最少也是個記大過,一定跑不掉!”
“???”
等等,老師,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腦洞實在是太大了?
第六十一章 探病
岑爸岑媽趕到病房時, 岑釗還在被教導員“安慰”, 教導員也不知道到底腦補了什麽劇情, 一直在勸岑釗要樂觀向上,一定要專注學業, 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干擾, 尤其是那些性格惡劣的、會進行校園霸凌的學生, 學校一定會嚴厲處置他們。
岑媽一進門就聽見教導員的話, 當時就氣的跳腳:“中京軍校居然還有這麽惡劣的學生嗎?!軍校管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勁了!!”
岑釗苦笑, 很想跟她說:媽媽你別聽她瞎吹, 我什麽事都沒有,這裡的人不會欺負我, 就算有人想欺負我也不可能打得過我……
然而她沒法說, 嗓子眼跟堵了一塊鉛一樣,連個氣音都發不出來。
同時, 她的苦笑被誤會成了“因為心裡苦所以強顏歡笑也還是笑的不好看”, 配上那因為體力精力雙重透支而顯得蒼白的臉色,看的教導員和岑媽心裡一酸,輪番上陣進行安慰。
先前還只有教導員一個人在的時候,岑釗從醒來就覺得身邊一直有一個大蒼蠅嗡嗡嗡,結果現在嗡嗡嗡的音效雙倍疊加, 聽的人頭暈腦脹, 恨不得再暈過去。
她們到底是因為什麽才這麽肯定她心理受到了創傷啊?!求來個人解答一下她心裡的的疑惑啊!
兩個女人圍著岑釗嘮叨了一個多小時, 才在醫生“建議病人靜養”的提議下離開了病房, 去外面談關於這件事的解決辦法, 病房裡只剩下少言寡語的岑爸,守著女兒。
岑釗看著爸爸,因為不奢求他能看懂自己的眼神,所以半點情緒都沒多露,只是虛弱的對他笑了笑。
岑星海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早在三十年前,岑星海在六號資源星上也是聲名遠播的校草一枚,可惜沉迷學習無心戀愛,所以就算對他有別的心思,同學們也都敬而遠之。
從上學到進入研究所繼續科研,岑星海從未想過自己會孕育後代,但岑釗還是降生了,並且帶給了他不一樣的生命感受。
然而現在,他的女兒,正虛弱的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醒來還顧及著他們的心情,只知道笑。
岑星海攥緊了拳頭。
從外表來看,岑星海不像是岑釗的父親,更像是隻大幾歲的哥哥,兩個人一坐一躺相互對視,從旁邊看就是一幅畫,美好而安靜。
不過岑釗的感覺卻和美好完全掛不上鉤。
她感覺自家親爹正處於暴怒邊緣,而她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偏偏她現在還沒法說話,七七也被摘了不知道放在哪裡,連問都沒辦法問。
這種感覺實在是憋屈。
父女倆對視了很久,岑星海才沉著聲音問:“在軍校有人欺負你嗎?”
岑釗很想搖頭,但腦袋動不了,只能左右晃晃眼珠表示沒有,也不知道爸爸看不看得懂。
岑星海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點,但還是陰雲密布:“那是學業上遇到了什麽問題?”
繼續晃眼珠。
岑星海眉頭一皺,好半天才又問:“……還是說你接受不了你現在的性別?”
不不不,我適應的很好!
岑星海眉頭皺得更狠了:“那你為什麽要把車開到荒郊野外的地方,多次……尋死?”
岑釗瞪著眼睛,一臉茫然。
尋死?
誰?
我嗎?
怎麽可能!
然而下一刻,她忽然想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她開著車主動撞樹撞石頭撞地面,還屢次取消自動報警,這些在她的車裡都會留有詳細的駕駛記錄,如果不是軍部送的車質量太好,換成別的飛車,她現在少說也是缺胳膊斷腿的下場,旁人看來,她的舉動不正是主動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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