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出宮用上了,回來更衣的時候也沒想那麽多,隨手就拴在了腰帶上,若不是謝錦開口,薑照也想不起來這荷包會帶來的影響。
看出她的嘴硬,謝錦也沒多說什麽,讓她在原地稍等,轉身進了殿門。
薑照雖然自己生悶氣,但還是很聽她的話,就站在殿門口一動不動,直到謝錦出來,伸手摸到她腰帶上,才迅速抬手捂住荷包,扭著身子躲開了她的觸碰。
“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收回去的道理?大不了我以後不戴了就是。”
薑照眉頭緊蹙,有些提防地看著謝錦,生怕她又動手來搶自己的荷包。
謝錦看著她如臨大敵的模樣,唇角一動,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把掌心攤開送到了她面前。
薑照定睛一看,她掌心上放著一個香囊,雪青色面料,上繡祥雲仙鶴,底綴流蘇,無論是料子還是繡工都是極好的,便是與禦用之物相比也不落下風。
她看得眼睛有些發直,抬頭望謝錦,不確定道:“這是,給我的?”
見謝錦點了頭,薑照眼睛一亮,從她掌心把香囊取下,左右翻看了幾下,又拿到鼻尖輕嗅,裡面不知道裝的什麽香料,味道淡而清新,還有些提神功效。
薑照那些扭扭捏捏生出的悶氣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也不用謝錦動手,自己解下腰間的荷包換上新得的香囊,越看越歡喜。
她挺胸抬頭,繞著謝錦轉了幾圈,眼巴巴地問她:“好看嗎?”
謝錦假裝聽不懂她的話,點頭道:“陛下天姿國色,風采出眾,自然是好看的。”
薑照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與她計較,心情大好的把藍色荷包裡的金豆子全倒了出來,塞進了謝錦手裡,喜滋滋道:“雖然得了香囊,但我可不是什麽喜新厭舊的人,這荷包我還是要收回去的,畢竟也是你親手所繡。”
見她有些得意忘形了,謝錦無奈地搖搖頭,開口催促道:“陛下該回去了。”
薑照被一個香囊哄得很開心,便也沒有蓄意纏著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便要轉身離去。
剛走了兩步,她想起什麽來,又回身囑咐謝錦:“我明早要去禦書房處理奏折,你身為禦前執筆,需得與我同行。”
謝錦疑惑道:“陛下千秋,不是可以休沐三日?這才是第二日呢。”
薑照不以為然,同她解釋道:“只是三日不用上朝,政事還是要處理的,要不然禦書房該堆滿了,又沒旁人能幫我批閱。”
說到這兒,她撇了撇嘴,顯然有些怨念。
但身為一國之君,受萬民供養,她推脫不了半分,只能盡職盡責,日理萬機。
與謝錦道過別,薑照就回了寢殿,元祥候了多時,見她眉開眼笑心情不錯,便也跟著笑起來,喚來宮女們伺候薑照洗漱更衣。
夜間下起了雨,一直下到天亮。
薑照不喜下雨天,從小覺得雨天無聊,被母親勒令不準出門,又覺得到處潮濕陰冷,站著坐著都不自在。
前兩年太后病逝,也是在一個陰寒陣陣的下雨天,更是讓薑照心煩。
醒來後聽見雨打屋簷的動靜,薑照在床上又躺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起了身,由宮人伺候著更衣洗漱,臉上的表情和外面的天氣一樣陰沉。
高盛安端著早膳進殿,見她斜身倚坐在椅子上發呆,便馬上擺出一張笑臉來,湊近了請她用膳。
薑照恍惚著回神,瞥了他一眼,道:“你身子不適,就多歇幾日,朕身邊又不缺人使喚,你不必事事盡心,操勞過度可不好。”
高盛安笑眯眯道:“奴才謝陛下關心,但奴才是天生的勞碌命,就該為陛下鞠躬盡瘁,如果哪一日您真用不上奴才了,那奴才才是要渾身難受呢。”
他端著的盤案上面有一碗素面,兩樣小菜,薑照看了一眼,覺得沒什麽胃口。
高盛安看出她的不情願,一邊把面碗和裝小菜的碟子往桌上擺,一邊故意提高了嗓音道:“陛下快來嘗嘗,這可是謝姑娘一早在小廚房為您親手煮的面。”
果然“謝姑娘”三個字一出,薑照的表情就變了,好似是忽然來了食欲一般。
高盛安低頭偷笑,將簡單的早膳擺好,便後退了幾步守在一邊,看著陛下乖乖坐到桌前,將那碗普普通通的素面吃了個精光,連湯都喝完了。
“看來陛下胃口不錯。”高盛安笑著說了一句。
薑照睨了他一眼,起身走兩步消食,沒有搭理他,而是高聲喚了元祥。
元祥從殿外進來行禮,薑照吩咐道:“讓韓宣去禦書房見朕,帶著談源生與方崇。”
“奴才遵旨。”元祥領了聖諭,又匆匆離去。
高盛安湊上去問:“奴才這個小徒弟,陛下可用的順心順手?”
薑照點點頭,誇讚道:“小元子頭腦機靈,處事也靈活,宮裡宮外都忙活得很好,公公教的不錯,這是要來討賞?”
高盛安笑道:“討賞就不必了,能為陛下做事,是奴才們的榮幸。
只是奴才畢竟只有這麽一個徒弟,如今奴才還能動彈,尚可與他分擔一二,只是奴才畢竟年齡大了,怕哪一日真就一病不起,留他一個人,怕是顧應不來。”
“那公公的意思是?”
“奴才想再挑兩個機靈的教導,以後也好給小元子分擔分擔。”
“這不是什麽大事兒,你看著辦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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