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恭房出來後謝錦就把薑晗帶去了青時姑姑那裡,青時正在窗下繡花,見她抱了個孩子來,很是新奇,謝錦自然又是一番解釋。
青時放下繡品來逗孩子,盯著薑晗看了一會兒,笑道:“血脈親緣,果真奇特,安樂郡主和陛下幼時有幾分相似呢。”
“姑姑所言當真?”謝錦聞言,又看向薑晗。
她和薑照初遇時,薑照已經有十來歲,雖然稚氣未脫,但也算是個小大人了。
而薑晗還不到三歲,正是溫軟可愛的時候,謝錦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青時言語影響,再看薑晗,果真看出了幾分與薑照的相似之處。
青時拿了幾粒果脯飴糖給小郡主,見她伸手抓了往嘴裡塞,眼睛圓圓的,兩腮也圓圓的鼓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頭上總角,臉上滿是慈愛。
“模樣是有些像的。”青時笑道:“但性子可不像,陛下兒時調皮,常讓娘娘與我十分頭痛,小郡主卻乖巧極了。”
薑晗許是聽懂了有人誇她,抬起眼來衝青時姑姑咧嘴一笑。
青時在宮裡待了大半輩子,年輕的時候侍奉太后,如今又侍奉薑照,一生未能嫁人,無兒無女,薑照長大之後她也沒哄過別的孩子,如今見了薑晗,既是憐愛又是疼惜。
但薑晗雖然年幼,畢竟是主子,青時也不敢對她太過放肆,只能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她,又和謝錦說起了一些薑照小時候的事情。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薑晗似乎是累了,打了幾個小呵欠,被謝錦抱著睡著了。
青時讓謝錦把孩子放在床上,但謝錦但凡一撒手,薑晗就立馬睜開了眼睛,伸長了胳膊哼哼唧唧地要抱抱。
小孩子的眼睛黑白分明,噙著一些驚醒的眼淚花子,看得人格外心軟。
謝錦沒辦法,只能抱著她睡,胳膊酸軟了也不敢松開。
好在薑照與康王那邊總算是談完了話,薑照進門來,就見謝錦與青時相對而坐,謝錦懷裡抱著睡熟了的薑晗,還給她身上蓋了件厚衣服。
“睡著了?”薑照湊近了去看。
謝錦白了她一眼,壓低嗓音道:“小點兒聲,小孩子睡眠淺。”
薑照捂了下嘴巴,學著她壓著嗓子說話:“你就這麽抱著她睡,累不累啊?”
謝錦搖了搖頭,青時姑姑在一邊道:“小郡主看起來乖巧,沒想到和陛下兒時一樣難伺候,只要人撒開手,立馬就醒了,錦娘抱了好一會兒,怎麽會不累?”
說完又拿下巴點點薑照,毫不客氣道:“陛下自己抱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
薑照扁了下嘴,小聲道:“姑姑說她就說她,怎麽還要帶上朕?
還有這個小丫頭,醒了就醒了,想來是不夠困倦,何必這麽慣著她?”
孩子雖小,但也有些重量,何況這麽一動不動的抱著,想也知道有多累人。
薑照不心疼薑晗,她隻心疼謝錦,伸出手從她懷裡接過了孩子,動作有些大,惹得謝錦和青時姑姑都瞪向她。
“皇叔在外面,朕把孩子給他送過去。”薑照假裝看不到她們二人的怒視。
康王父女是晚膳後過來的,這會兒天色已經黑嚴實了,薑照把孩子還給了康王,又回來喊上謝錦,一起離開了青時的住處。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刻意去寫養娃劇情,只是為以後做個準備,先埋個線。
第34章 雨天
從青時住處出來,已是月上梢頭。
薑照送謝錦回偏殿,有意挑起話題,開口問道:“去過宮正司了?”
謝錦低眉看路,聽她問了話,便回道:“還未謝過陛下恩典,是回了宮正司一趟,將糕點送給了柳大人和徐司正,她們亦讓奴婢代謝陛下天恩。”
言辭之間,猶是放低姿態,有疏離恭謹之意。
薑照止了步子,謝錦一直遠半步跟著她,自然隨之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薑照轉過身來,貼近到她面前,謝錦下意識地退了半步,薑照又跟上去,如此重複幾次,謝錦終於放棄與她保持距離,無奈喚道:“陛下。”
“不要叫我陛下。”薑照伸出一指點在她的唇上,認真道:“你不是說,你不怪我嗎?以後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我們還像從前一樣相處,好不好?”
謝錦眼睫微顫,偏頭躲過她的手指,沉聲道:“這裡是皇宮,而我是個戴罪宮女,有些事情,陛下可以任性,但我不可以。”
見薑照凝眉不解,謝錦又道:“陛下應允我,年關之前便能出宮,我只希望在那之前能安安穩穩地度過這段時日,不想再橫生枝節。”
薑照聽懂了她的話,垂下手去,有氣無力道:“朕知道了。”
她負手轉身,雖然不大高興,但還是把謝錦送回了偏殿住處,因生了些小性子出來,把人送到了地方便轉身要走,招呼也不打一聲。
還是謝錦出聲把她叫住了。
“陛下這麽喜歡這個荷包?戴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謝錦垂眸看向薑照腰間,素面錦緞的袍子,刺金繡銀的腰帶,卻偏偏掛著一個刺眼的藍色荷包。
或許做工還算精致,但料子粗糙,更與她通身的錦繡富貴格格不入。
順著她的目光,薑照也垂眸看了一眼,板著臉道:“我就喜歡這個,誰敢笑我?”
其實她平時也並不佩戴那個荷包,就是怕宮裡人愛多嘴,又傳出什麽流言蜚語來給謝錦惹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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