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心思剔透玲瓏的人,蕭暮雨目光略微放空,不緊不慢道:“如果我50分都急的話,肯定有人比我們更急。人皮蹤跡不知道,明天白天注定一無所獲,即使能跟著躺贏過去,也改變不了積分無法達標的事實。”
“所以呢?”沈清秋挑了下右眉,略帶狡黠。
“何必需要我說呢,你應該算的比我還清楚。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有些事,該交給該做的人,成全他也成全我們。”
沈清秋順勢躺下來,歎了口氣道:“這都兩天了,這個鬼地方連洗澡的地方都沒有,真是快臭了。”
蕭暮雨愣了下,想到一個問題:“我們遊戲如果通關了,會直接進入下一個遊戲嗎?”
沈清秋嘴角帶笑:“你這是在請教我問題嗎?”
蕭暮雨面無表情:“不是,你想說就說,不說也無關緊要。”
“嘖,這就是所謂的軟飯硬吃嗎?”
蕭暮雨嘴角一抿,不想理會她。夜深了,即使要看戲也要養精蓄銳,所以她準備上床休息了,只是走近時看到沈清秋身上的幾點痕跡目光停頓了下。難怪鼻端那股味道縈繞不散,沈清秋果然快臭了。
就這麽不到一秒的停留就被沈清秋捕捉到了,她低頭看了眼然後一點歉意都沒有的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啊,出手太多了,難免沾到點痕跡,我知道你鼻子靈,但是這裡沒辦法洗澡換衣服,所以需要你多擔待。”
“沒辦法換,上床總應該脫下外衣。”蕭暮雨愛乾淨,特殊時期只能忍耐,可是這人皮的沾在身上再躺床上,實在是有些膈應。
沈清秋側了下身:“你確定?我進來的突然,運氣也不好就這一身衣服。這個季節,上衣脫了還能剩下這件背心,可是褲子脫了,可能就失禮了,我是無所謂,就是不知道蕭小姐你會不會介意。”
她手指就放在褲子紐扣上,似乎只要蕭暮雨點頭她就脫掉褲子。
蕭暮雨表情嚴肅,盯著沈清秋看了幾秒,然後側身不理會她。
沈清秋鼻腔裡發出一聲輕笑,當然沒有去脫褲子,特殊時期,必須以最快速度應對突發情況。
夜裡這棟房子極為安靜,兩個人心裡都有事肯定不可能這麽早就睡覺,沈清秋低聲道:“你沒覺得這個任務其實有些古怪嗎?”
蕭暮雨沒有回答,沈清秋自顧自道:“你很聰明,我也不笨,和我交換下信息你應該不會太吃虧,你覺得呢?”
蕭暮雨那邊翻了下身由側躺變成平躺:“哪裡古怪?”這是認同了沈清秋的話。
“解決老嫗的困境,這真的是她的困境嗎?”
在夜色中沈清秋的眸子依舊清亮,說出的話透著股陰沉,蕭暮雨閉上的雙眼睜開了,許久後她才開了口。
“困境大概是真的,但是到底是作繭自縛還是不得已身陷囹圄,就得等他們能翻出什麽東西來。”
蕭暮雨人薄涼,聲音也帶著絲薄涼,低低的嗓音就像在半夢半醒間的囈語,在夜色中有些縹緲。
沈清秋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表情恬淡閑適。
夜漸深,熬著的人思緒混沌處於一種半夢半醒之間。外面的動靜就如夜色中一聲哨子,至少在蕭暮雨兩人耳中分外清晰。
“聽見了嗎?”低低的氣音在屋裡低不可聞。
“嗯。”簡短的回復。
“不去看看?”慵懶中透著戲謔。
沒有回應,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開門動靜近乎於無,然後是急促緊張的悶哼,轉眼消弭。兩個人都在床上躺著,耳朵卻是捕捉每一個動靜,仿佛一起進入了那個地方。
動靜細微,做事的人很小心,安靜的讓她們自己的心跳呼吸都能掩蓋那些動靜。
只是可惜,這種靜謐沒有持續多久,一聲驚恐的驚叫聲短促爆了出來,卻又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斷在了半路,讓兩個人心也跟著懸在了半路。
一秒,兩秒,……沒有動靜,應該是有驚無險。
心慢慢放回去,可惜這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屋外突然打起了閃電,緊跟著一道驚雷炸響,這雷電似乎要把這屋子炸開一樣,映得整個屋子亮如白晝。
“啊!啊!”
“媽呀!救命啊,救命啊!啊!”一連串的叫聲從二樓老嫗的房間裡傳出來,剛開始是驚恐隨後就是慘叫。
蕭暮雨臉色微變,沈清秋連忙坐了起來,外面傳來凌亂腳步聲,有人下樓了。
緊跟著是比來時更慌張凌亂的步伐,就像是看到了什麽驚悚的東西又掉頭往回跑,在腳步聲中,她們還清楚聽到了一個重物在地上拖動的聲音,是金屬類的。
蕭暮雨兩人沒有猶豫,立刻起了床,與此同時門也被人大力撞開,豹子渾身是血地衝了進來,驚恐喊道:“救救……我……”
話音和他驚恐的表情一樣,戛然而止,同時屋外又是一道閃電劃過。
在這慘白又耀眼的光芒中,沈清秋和蕭暮雨清楚看到他左半邊臉整整齊齊被利器削掉了一半,鮮血噴灑而出,嘴裡那句救救我還沒說完就瞪著剩下的一隻眼睛重重倒在地上。
在他身後,那印象中顫巍巍的老嫗此刻手裡握著一把將巨型鐮刀,就是這死神的鐮刀把豹子的命收割掉了。
豹子倒下後,老嫗抬起頭看著蕭暮雨兩個人。窗外閃電光芒中,蕭暮雨發現老嫗兩隻眼睛就像死了的魚一樣只剩下渾濁的眼白,臉上帶著嗜血的笑,在這夜裡當真是比鬼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