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酒撒了一地它發出一聲尖叫,即使在場人都聽不懂也能察覺到它的興奮。
劉巍幾人頓時面如死灰,看來人皮的確怕火,可是這壇酒一廢,這一個布纏的火把怎麽可能真正殺死它。
沈清秋太魯莽了!
認為脫險了的人皮看到了再次出現的蕭暮雨,對她的忌憚和憎惡讓它沒有絲毫猶豫直撲蕭暮雨而去。
“蕭小姐!”崔肖璿驚聲叫了出來,可是蕭暮雨卻沒有躲,在人皮故技重施時,她背在身後的手抬起來一揮,一件黑色外套瞬間展開不偏不倚撞上了衝過來的人皮。
而離她不到五步的沈清秋在人皮尖叫一聲時就劈手奪過了徐然手裡的火把。
蕭暮雨衣服纏上人皮時,沈清秋丟出去的火把不期而至,這壇陳年烈酒濃度不低,頓時燃起了火焰!
每一個動作只要有一絲猶豫和差錯就會功虧一簣,但是她們銜接得堪稱完美,配合的天衣無縫!
人皮尖叫起來聲音慘烈得簡直要刺穿人耳膜,可惜沒有人再給它機會,蕭暮雨抓起起身邊被踹倒的椅子把人皮按在了地上。
徐然臉上都是冷汗,但是小夥子此刻頭腦卻無比清晰,他眼疾手快把蕭暮雨留在樓梯上的乾草全部撒了過去,轟得一聲火勢滔天。
蕭暮雨差點被火燎了頭髮,皺眉往後一仰,看了眼徐然。
徐然也不知自己怎麽回事,本來尷尬得臉都紅了,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群人看著人皮在哀嚎中一點點化為焦炭最後悄無聲息,才在火光寂滅中長舒一口氣。
劉巍腿都軟了,差點跪下去。
陳西僵硬站在樓梯口,眼裡血絲密布,水光隱約沁了出來,然後撲通跪在了地上,腦袋重重磕在了地上。
其他人不敢看陳東,但是看著陳西的眼裡隱約是忌憚和鄙夷,沒有人出聲安慰,因為沒有必要。
蕭暮雨沒看到發生了什麽,但是看到眼前各人的神色還有陳西的樣子大概猜到了一點。
“你本來有能力去幫我們,為什麽袖手旁觀?”
陳西抬起頭,乾瘦的臉上滿是眼淚鼻涕,一字一句咬著牙擠出來的一樣。
沈清秋看都看她,把匕首收起來淡聲道:“有能力不代表有義務,兄弟都能送他去死,我憑什麽救他。”
這句話並沒有毛病,但是其他人還是覺得不舒服,陳西的確不是東西,但是沈清秋剛剛確實是在袖手旁觀。
“不是沈姐姐袖手旁觀,火把在我手裡,如果她過去,人皮輕而易舉就能滅了火,到時候我們都死定了。”徐然不傻,也不想別人誤會沈清秋。
沈清秋看了他一眼,冷冷笑了下:“在這個地方靠別人就是等死,相信別人也是找死,他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蕭暮雨臉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是聽到沈清秋的話後,她眸光晃了下,卻沒有發表意見。
沈清秋說完徑直回了屋,蕭暮雨看了眼時間,倒計時20:35:45。
她把目光落在了老嫗的房間門口,那裡開了一道縫的門立刻關上了。
蕭暮雨低下頭瞥了眼陳東,旁邊陳西依舊一動不動跪在那,臉上肌肉在抽動,眼裡布滿血絲,很真實的悲痛和悔恨,並不是偽裝。
只是……呵,蕭暮雨心裡嘲諷了一聲,她覺得人性果然奇怪,自己選擇的又痛苦什麽呢。這種悲喜不能互通,所以蕭暮雨轉身也離開了。
這兩個人離開,讓剩下的幾個人也有些躊躇,只有劉巍走過去把外套脫了下來,忍著不適給陳東蓋上了,然後都走了。
隻留下陳西一個人跪在大廳裡。
第16章 人皮山莊(十五)
蕭暮雨推門進去時,沈清秋就坐在床邊看著她。
蕭暮雨解開襯衫袖口的紐扣,往上挽了挽衣袖。
沈清秋剛剛那冷凝的表情已經緩和了,她就這麽盯著蕭暮雨,然後開口道:“你這外套都報廢了?”
蕭暮雨一愣,點了點頭:“總比命沒了強。”
沈清秋笑了起來,蕭暮雨發現沈清秋就像個雙面人,兩人單獨相處時沈清秋就能變成妖精。
“你當時怎麽就知道我會配合你,萬一你那衣服丟出去,我沒反應過來,或者我沒想這麽做,你怎麽辦?”
她說得饒有興致,語氣裡帶著好奇,但蕭暮雨從她眼裡看到了認真。
“我當時並沒選擇,而且從你在我手裡拿走那壇酒時你不就在配合我了嗎?我只是接著配合你罷了。”
她說得坦然,仿佛只是見稀松平常的事,但是沈清秋卻是對蕭暮雨徹底改了觀。
之前就覺得她很特別,很有意思,越相處這幾分意思就越發濃了。
看到蕭暮雨手裡的東西時,與其說她猜出了蕭暮雨的想法,不如說她從那幾樣東西中做了一個決定,很顯然隨後蕭暮雨的做法,和她的決定不謀而合。
她很久沒遇到這樣契合的人了。可惜……沈清秋眼裡流露出一絲惋惜,然後就只剩下讚歎和笑意了。
“我很少佩服一個人,你是其中一個。”
蕭暮雨沒什麽表示,對此不置可否。
“倒計時還有20個小時,你已經50分了,積分應該不愁了,但是想要了解老嫗的過去解她的困境,如果不做其他事,恐怕再來三天也沒有意義了。”沈清秋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