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暮雨心裡又疼又怒,迅速把紙條撕了下來,與此同時那邊呆立的沈清秋一下活了過來一樣踉蹌幾步,隨後彎腰劇烈咳嗽起來,直到後面吐出一口渾濁的白色黏液,漿糊一般。
蕭暮雨看得心急如焚,顧不得斷了一臂後開始發癲的鬼新郎,幾個踏步跑到了沈清秋年前,趕緊把人扶住。
“清秋,清秋?”
沈清秋完全站不住,整個人軟軟倒了下去,蕭暮雨急喊兩聲,伸手緊緊壓住沈清秋腹部,指尖黏膩濕熱的觸感差點要把她逼瘋。
“蘇瑾,蘇瑾!”她扭頭衝蘇瑾喊著,臉色蒼白,雙眼赤紅。
蘇瑾手中的朱砂筆一但點中對方眉心,對方將會敵我不分。
此刻那鬼新郎沒有攻擊他們,只是在那裡四處亂竄,撞翻了一堆桌椅。
聽到蕭暮雨那急到發顫的聲音,蘇瑾趕緊跑過去,她低頭一看發現沈清秋衣服上一片濕潤,而蕭暮雨指壓在她腹部的手上,指縫裡還有血往外湧,頓時心臟猛得揪了起來。
她召喚出棉布,趕緊趁著還有時間,替沈清秋包扎傷口。剛剛那該死的鬼東西用紙人控制沈清秋,他指尖在紙人腹部劃過時,不但劃破了紙人外面的紅紙還在腹部開了道口子,而這紙人的傷直接映射到沈清秋身上,
蕭暮雨忍著心慌拉開沈清秋的衣服,那口子足有十多公分,血肉翻開,不停往外湧出血來。
蘇瑾看得倒吸一口涼氣,棉布壓上去繞緊,沈清秋疼得悶哼了一聲,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右手忍不住往傷口抓去。
蕭暮雨趕緊拽住她的手,聲音發啞:“清秋是我,你忍一忍,蘇瑾在給你包扎傷口。”
怕她抓到傷口,蕭暮雨很用力地握著沈清秋的手。當目光看到自己那滿手血跡弄髒了沈清秋白皙的手指時,蕭暮雨喉嚨裡像被人塞了塊鐵鉛,頓時沒繃住情緒,哽咽道:“對不起,弄疼你了,還把你手弄髒了。”
沈清秋剛剛還是糊塗著的,聽到蕭暮雨的聲音後,她左手撐在地上,努力扭頭看向蕭暮雨。
眼前的人眼眶微紅,眉眼緊蹙地看著自己,看起來都快哭出來了,正是蕭暮雨。
她伸手摸了摸蕭暮雨,又跟著趕緊在蕭暮雨身上摸了摸,嘴裡急聲道:“你逃出來了,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
她似乎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傷口,撐著身體想要看看蕭暮雨。
蕭暮雨搖了搖頭:“我很好,一點傷都沒有,蘇瑾他們都在,大家都好好的。你身上有傷,不要亂動。”
沈清秋松了口氣,又慶幸又失落道:“我都沒來得及去救你,還好你沒事。”
說完她又沒忍住嘶了一聲,目光在自己腹部看了眼,又環視了下周圍。
蘇瑾在給她包扎傷口,陳楷傑和左甜甜兩人正在合力對付那個鬼新郎。她略有些自嘲一笑:“就我出岔子了,讓你擔心了。”
蕭暮雨替她把衣服合攏,拿袖子輕輕給她擦汗,低聲柔和道:“誰說你沒去救我的,要不是你,我都屍沉河底了。而且說你出岔子就更不對了,是他們太陰險了,是我來的太慢了,對不起。”
沈清秋有些愣,一時間沒消化那麽多信息,那廂蕭暮雨說完也沒避諱蘇瑾在旁邊,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你先休息一下,等我。”
蘇瑾的朱砂筆時間有限,哪怕蕭暮雨再心疼再擔心沈清秋,也得先解決那個鬼東西。
更重要的是,無論他有什麽苦衷,他也不應該這樣對沈清秋。
蘇瑾在一邊拿眼神瞟了她們一眼又挪開,眼裡開始冒星星了。
她看著蕭暮雨扶著沈清秋坐穩後,提起劍一腳踩在一張翻倒的桌子上,整個人猶如一隻白鶴一樣蹁躚而起。
同時手中劍橫劈過去,叮囑蘇瑾道:“照顧好副隊。”
蕭暮雨這一劍劍刃撞在了這只剩下一隻胳膊的鬼新郎的掌心,雖然被擋住了,但是蕭暮雨很果斷,她握著劍往下一劃,整個人順勢在地上彎腰滑行,繞到了鬼新郎的身後。而他那本來就腫脹的手掌,頓時被拉來一道大口子。
“蕭隊,漂亮!”蘇瑾激動地喊了一聲,忍不住跺了下腳。
“是不是特別棒。”沈清秋臉色蒼白,但是笑得卻很甜,左手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嘴角翹得老高。
蘇瑾連連點頭,一直壓著自己的表情以免在沈清秋面前笑得太過放肆。
分明是很緊急的時刻,可是因為有蕭暮雨坐鎮,沈清秋又脫離了危險,她整個人都輕松了。想到剛剛蕭隊的舉動,就忍不住姨母笑。
沈清秋看著蕭暮雨和那鬼新郎交手,臉上又是欣慰又是開心,她咳嗽幾聲,低聲道:“沒辦法,這個副本我就是柔弱的設定,有暮雨在,我都不需要厲害了。”
那邊蕭暮雨對眼前這個鬼玩意兒一點都沒留情,繞到對方身後時,蕭暮雨手裡的劍大開大合速度快得眼花繚亂。
這個身體身為鏢師的女兒,拳腳功夫很好,而在副本裡,蕭暮雨就是可以運用這個角色所賦予的技能,俗稱開掛。
這一點讓蕭暮雨都覺得很不符合常理,系統未免太好了。
當蕭暮雨一腳蹬在大廳柱子上,整個人一躍而起時,不僅是陳楷傑他們瞪大眼了眼,就連蕭暮雨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她沒有絲毫猶豫,手裡的劍凌空劈下,那鬼新郎被蘇瑾朱砂筆影響還沒恢復,使勁晃著腦袋,嘶吼著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