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蘭聽完她的暗示,沒有說一句話,隻點了點頭就早早回了房。
郭春蘭習慣了蔣蘭的少言寡語,也不甚在意,但她終究不放心,於是決定夜裡去聽房。
郭春蘭那天夜裡時刻注意著樓下的一舉一動,反覆下樓察看。
終於,林偉康屋裡黑下來,郭春蘭馬上走過去靠在門上仔細聽著動靜。
然而她聽了許久卻沒聽到任何聲音,屋裡靜悄悄的。
又過了一會兒,屋裡終於傳出一些極細微的響動,郭春蘭興奮地把臉貼在門板上,簡直到了嚴絲合縫的地步。
只聽見這動靜逐漸清晰了起來,似乎還帶著某種頻率,越來越有節奏,越來越具體,越來越強力...
最後她終於聽出來了,這是兒子的呼嚕聲。
這一晚算是白等白盼了,郭春蘭悻悻而歸。
然而她並不死心,於是又連著聽了幾晚。
第二晚,她聽到兒子山呼海嘯般的呼嚕聲。
第三晚,她聽到兒子龍吟虎嘯般的呼嚕聲。
第四晚,兒子不打呼了,但她依舊啥也沒聽到,自己卻得了重感冒,病倒了。
郭春蘭懷疑是蔣蘭在玩貓膩,氣得把她叫到跟前質問了一番。
蔣蘭隻淡淡地說了四個字:偉康不肯。
“他怎麽不肯的?你說給我聽聽。”
“他…不願意脫衣服,說冷。”
“……”
不脫衣服還怎麽發生關系?
郭春蘭愁得直皺眉,她心裡沒了注意,很想找個人商量,找女兒是不可能了,難道跟個連對象都沒有的女兒討論哥嫂的房事?
她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去找了過來人大兒媳商量。
劉鳳嫁進林家快三年了還沒懷上孩子,郭春蘭平時也沒少給她臉色看。她心裡雖不滿卻也覺得理虧,這下見婆婆來找她商量老二夫妻的事,趕緊積極獻言獻策,巴不得婆婆把家庭矛盾統統轉移到向二房。偏又長了一副能說會道的嘴皮子,什麽話到她嘴裡就變得無理攪三分。
“我看問題還是出在蔣蘭身上,偉康他懂什麽。再說了,偉康不懂,蔣蘭還能不懂了?都26歲的老姑娘了,裝什麽呢?男女之間不就是這點花樣。”
“你再說清楚些。”
“媽,你就讓蔣蘭主動點唄。”
“這我早就跟她說過了,可問題出在康子身上啊。”郭春蘭老臉一臊,湊到劉鳳耳邊小聲嘀咕道:“他不肯脫衣服,說怕冷。”
“嗨,我當是什麽大問題。所以我說你得讓她主動啊,偉康不脫,她可以脫啊。偉康不也是男人,看到蔣蘭脫光了站他跟前,他興許一那啥,就肯了呢。”
“對呀,可不就是這理嗎。不試試怎麽知道,我這就跟她說去。”
於是郭春蘭把劉鳳這番話稍加修飾後,用一個長輩該有的苦口婆心姿態說給了蔣蘭,並且當天晚上拖著病體又去聽了一次房。
結果一無所獲,她卻從重感冒轉成了急性支氣管炎。
第25章 再次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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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錦雲周末回家得知母親病了,便問起病因。
郭春蘭可不敢跟女兒說是半夜聽房聽病的,隻說是換季時沒注意添衣著涼了。
等林錦雲一回校,郭春蘭又開始活動起心思。她這回留了個心眼,不再找蔣蘭問話,而是把林偉康拉到跟前問了起來。
“康子,你跟媽說,你前天晚上睡得好嗎?”
“好的呀。”
“那蔣蘭睡覺前,有沒脫衣服?”
“嗯。嗯。”林偉康點了點頭,可突然又想到什麽,忙搖著頭道:“我不讓她脫衣服。”
“啊?你為啥不讓?”
“男孩子不能看女孩子脫衣服,眼睛會長疙瘩。”
“胡說!誰告訴你的?”
“你說的呀,阿雲也說過。”
郭春蘭這才想起自己從前怕兒子學壞,確實是這麽教他的。那時林錦雲正值身體發育期,她覺得林偉康天天黏著妹妹到底不合適,於是便教他一些必要的忌諱。林偉康不同常人,她自然因材施教,恐嚇和瞞騙成了主要的教導方式,沒想到兒子卻對此深信不疑。
她想了想又道:“康子,蔣蘭是你媳婦,你可以看她。”
“蔣蘭也是女孩子。”
“媽知道,反正…蔣蘭可以看,看了也不長疙瘩。”
“為什麽?”
“這個…媽不知道,反正媽說可以就可以。”
“那阿雲肯定知道,我去問阿雲。”
“不行!”郭春蘭嚇得直拽兒子:“你不準去問她!”
“為什麽?”
“反正不能問。”
“那我不要看她脫衣服,我不要長疙瘩!”
林偉康見母親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即刻沒了耐性,一甩手跑到院裡找大黃玩去了,留下一臉病容的郭春蘭盯著房裡那兩床被子發愁。
林錦雲對最近家裡的這些事一無所知。臨近年末,學校裡的事情也漸漸多了起來,她忙得根本沒空回家。
好不容易熬到了元旦這天,全國統一放假一天,這才難得回了趟家。
不知是不是被節日的氣氛帶動,今天鎮上異常熱鬧,市集裡、大街上、影院前,到處人頭攢動,車來車往。林錦雲覺得機會難得,就帶著林偉康出門去玩了一圈。
回來後自然又是滿載而歸,蔣蘭看到了卻沒說什麽,只是笑著幫兄妹倆把東西歸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