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維持平衡,江雪年右手和時清梵握住同一根欄杆,整個身體卻和時清梵隔了至少十厘米的距離。
江雪年憑一己之力,硬生生給時清梵隔開一個不會被人觸碰到的空間。
江雪年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不碰觸時清梵需要手臂力量,不然隨時可能因為公交車轉彎刹車啟動而身體,碰到時清梵。
堅持了五分鍾,江雪年手臂微微發抖,汗水打濕了鬢邊的發絲,雪白的臉暈出薄紅。
時清梵可能聽到了江雪年越來越重的呼吸聲,身體小幅度動了動,似乎想回頭,但被公交車到站播報打斷。
“聖利斯學院站到了,請到站的乘客準備下車!”
公交車緩緩停下,後門打開,幾乎半車的人都湧下了車。
江雪年先把左腿收回來,等站穩後收回右手,小心沒有碰到時清梵,轉身往下走,邊走邊甩胳膊。
初中過後她就沒有體會過手臂脫力的感覺,沒想到在這裡體驗了一番。
江雪年往學校大門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原主的記憶,“江雪年”在幾年級幾班讀書她一概不知。
不過沒關系,她有同班同學時清梵帶路,雖然這個同學可能不太喜歡她。
江雪年停下腳步想看看時清梵在哪,轉身卻和身後的人碰在一起,胸胸相貼,臉臉相對,臉頰上觸感滑膩。
是時清梵。
江雪年:“……”
她堅持了一路沒碰時清梵就是為了刷好感,結果卻在學校大門前功虧一簣。
江雪年反應過來後立刻後退一步,同時清梵拉開距離,“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在後面。”
膚色白的人臉紅時很明顯,江雪年注意到時清梵臉頰有點紅,心道完了,時清梵氣得臉都紅了。
時清梵沒說話,淺棕色的瞳孔微微閃動,繞開江雪年走進聖利斯學院大門。
江雪年眼看時清梵遠走越遠,趕緊跟上去。
這個時間點學生們不是在考試就是在上自習,校園中安靜的只能聽見幾聲鳥鳴和兩個人踩到落葉時清脆的聲音。
現在的季節應該是秋天,陽光明媚,樹上的葉子變黃,落了不到一半,剩下的還在負隅頑抗,把持了剩余一半的綠意同秋風抵抗。
江雪年以為會直接回教室,哪知道時清梵把她帶到了那位談老師的辦公室。
一進門,樸素的辦公桌上除了卷子,最顯眼的是那張從她口袋出去的紙條。
談英剛剛監考完一場老師,下一場在半個小時後,看見時清梵和江雪年一前一後進來,談英道:“既然江雪年身體無礙,咱們來繼續解決考試作弊的事。”
“時清梵,這張紙條上的筆跡和你的筆跡很像,你承認是你寫的嗎?”
“我沒有寫過這張紙條。”時清梵說。
談英視線轉向江雪年,問:“江雪年,你這張紙條從哪裡來的?”
“我……”江雪年大腦極速運轉。
她什麽記憶都沒有,怎麽可能知道紙條是哪裡來的。
不外乎是“江雪年”找人模仿的筆跡寫出來的。
如果她知道寫紙條的人是誰,幫時清梵澄清很容易,問題是她什麽都不知道。
江雪年:“……”
穿書就算了,為什麽不把女主的記憶留給她???
第4章 004
時清梵自然不可能幫別人作弊,可江雪年又解釋不出這張紙條的來歷。
江雪年猶豫了一下,突然靈光一閃,抬手扶著額頭,裝作頭痛的模樣對談英道:“談老師,我不記得了。我暈倒醒來後,發現我之前的記憶都變得模糊,除了知道自己叫江雪年,其他的都不太清楚。”
見談英懷疑地看著她,江雪年接著道:“談老師,我沒有說謊。剛才我站在學校大門外,往裡面走的時候才發現不記得我在幾年級幾班,還好有時清梵,我才沒有在學校裡迷路。”
江雪年不論語氣還是神色都分外誠懇,談英完全看不出她有說謊的痕跡。
江雪年使勁點頭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
沉吟片刻,談英很明顯不信,問:“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我可能是因為過度緊張才會這樣。”
醫生確實是這樣說的,只不過說的是她暈倒的原因,而不是失憶的原因。
時清梵看了江雪年一眼。
江雪年趁機對她露出友善的微笑。
時清梵冷淡地轉回頭。
談英把紙條放進辦公桌抽屜,“我知道了,你們回教室上自習吧。作弊的具體結果我會在監考結束後到教室宣布。”
江雪年松了口氣,沒有確鑿證據,談英應該不會揪著時清梵不放了。
江雪年和時清梵離開辦公室,江雪年出來後站定沒有動,等著時清梵在前面帶路。
哪知時清梵也停下了,將辦公室的門關好,問江雪年:“你真的忘了還是裝的?”
江雪年驚訝道:“當然是真的,怎麽你以為我和談老師說謊了嗎?”而且我忘了不是對你更好,這樣就沒證據證明你幫人作弊了。
江雪年摸不清時清梵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時清梵得到答案,向右轉坐電梯,江雪年連忙跟上。
教學樓在辦公樓後面,兩棟樓中間隔著一座小型噴泉,江雪年跟在後面問:“時清梵,咱們上幾年級了?是幾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