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像墜入冰窖那樣發著抖。
“唉.......”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不輕不重的歎息。
充滿了無奈。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岑紫瀟從椅子上站起身,跪坐在病床上鬱祁泠的面前,伸手輕輕地把她摟進了懷裡。
明明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為什麽非要跟她置氣呢?
哄吧,看到她哭,她真的很難受。
感受到溫暖,鬱祁泠身子僵了一下,然後拚命的往岑紫瀟懷裡貼,把她摟得好緊。
欣喜若狂的,松不開的那種。
“怎麽會不理你?怎麽會對你冷漠?”
“我只是在生氣而已。”
“姐姐是我很重要的人啊.......”岑紫瀟下巴磕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柔柔地說:“聽話一點,以後不要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了,好麽?”
“真的真的不要再做了.......”
鬱祁泠沉默著不語,把岑紫瀟摟得更緊了一些。
蚊聲問:“瀟瀟是害怕了這樣的我麽?”
“不怕。”岑紫瀟沒有絲毫猶豫。
她一手往上移,摸摸她的頭,“你怎樣我都不會怕,但是傷害自己,我會心疼,會生氣,會覺得你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感受,不管我會不會因此傷心難過。”
鬱祁泠的心被戳了一下,生出喜悅,愧疚道:“對不起.......”
岑紫瀟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不要說對不起了,我要你跟我保證,以後都不許再做傷害自己的事。”
“怎樣的你我都可以接受,都是我的姐姐。”
“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要你好好的,我永遠不會不理你,不要你.......”
她輕輕地:“如果你也在乎我,就不要再讓我傷心難過了,好麽?”
在乎啊,怎麽可能不在乎?
在乎得要死。
剛哭過,怎麽又哭了?
眼淚順著側臉流下,滴進了岑紫瀟的衣領裡。
保證啊,跟她保證。
“姐姐知道錯了,再也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瀟瀟不生氣了,原諒姐姐好不好?”
略帶哭腔和鼻音的嗓音,軟軟的,比棉花還要軟。
半響,岑紫瀟笑了下,唇似有似無的在她脖子上印了一口,“原諒你了,不許有下一次了,知道麽?”
鬱祁泠乖得很,“知道了。”
怎樣都好,怎樣都好。
既然一開始選擇救贖她,就要負責到任務結束。
無條件偏向她,包容她。
病態又怎樣呢?都是她啊。
哪裡惡心?那只不過是她太在意了。
她太脆弱了,需要好好呵護。
兩人相擁了許久,鬱祁泠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
剛才因為用力過猛,手背上插著的針都歪了,藥水沒有流到血管裡,手背都腫起來。
叫來了護士,重新把針插好,岑紫瀟和鬱祁泠挨坐在一起,幫她輕輕的揉著手,嘟囔道:“怎麽這麽不小心?那麽好看的手,都腫成豬蹄了。”
豬蹄?
鬱祁泠噗笑出聲,“瀟瀟想吃豬蹄麽?”
“想啊,怎麽不想?”岑紫瀟捧起鬱祁泠的手臂,還真當到嘴邊,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在白皙的手上咬了一口。
一小口,一點也不痛,甚至可以說是......親。
鬱祁泠的手瞬間就燙了,接連著心也跟著顫了一下,忍不住用手指插.進岑紫瀟的指縫中,緊握住。
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膩歪、曖昧......
近在咫尺的,岑紫瀟還感受到一股要衝破隱藏的侵略氣息。
果然,岑紫瀟一抬頭,就對上了鬱祁泠黑深的眸子,包裹在層層溫柔偽裝之下的侵略性。
微彎起嘴角,岑紫瀟嬌嗔她一眼,嘖道:“姐姐握那麽緊做什麽?怕護士把我搶走還是怎麽的?不怕針管又錯位了麽?”
被她這麽一說,鬱祁泠馬上臉紅了。
明明都退燒了,怎麽搞得跟又發燒了一樣。
“怎麽越握越緊了?”岑紫瀟歎了口氣,眸子勾著笑,“是不是要幫揉揉才好?”
“嗯啊。”
岑紫瀟真的幫鬱祁泠揉起手來,很輕,避開了打針的位置,鬱祁泠的手才肯真的放松些。
一會,助理就送飯來了。
此時此刻岑紫瀟還躺在鬱祁泠的話裡玩她的頭髮,助理看到這一幕,有被酸到,但也算是松了口氣。
“真討厭,自己把手傷到了,還要我給你喂飯。”岑紫瀟端著盒飯,邊攪動著邊抱怨。
鬱祁泠一怔,有點受傷,伸手想去把盒飯捧過:“我自己也可以的.......”
岑紫瀟哼了一聲,把一杓飯喂到鬱祁泠嘴邊,“快吃。”
鬱祁泠怔怔的把嘴巴張開了,褪了燒以後臉又恢復了那種冷清又溫柔的感覺。
頭髮還有點亂,更加好看了。
岑紫瀟又喂了她一口飯,“真傻,我說什麽你都信麽?”
鬱祁泠把飯咽下去:“信啊。”
“那你怎麽就是不相信我不會不要你?”岑紫瀟看著她:“我從一開始就說了,以後我來陪你。”
“對......”鬱祁泠下意識就想說對不起,又被她咽下去。
她垂下眸子不說話了。
“哼。”岑紫瀟突然嘟起嘴巴,“我生氣了。”
鬱祁泠什麽都好,對她能溫柔到極致,就是把人惹生氣了連哄都不會哄,害她又傷心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