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玄低頭淺笑:“我知道,不過你們去了,就能保證裴苒不成邪,就能保證能鬥得過落華?”
三人低頭不語,算是承認。
“我有辦法,與我一同前行,不然晚些找到裴苒,事情恐怕就不受控制了,況且外頭的醫書,我是不太信的,我身上帶了些丹藥,是白蕪之前給的,能幫青離不少。”
此言一出,三人抬頭,像是不信他說的,他言下之意便是青離尊還活著,可外頭明明傳言她已被迫害致死,才導致裴苒召了邪靈的。
蕭夜玄笑道:“青離入青一門時我取了她的一縷發,用了些法術,那縷發若是不化成灰,青離就還在世上,方才我去看過,那縷發還好好的,說明青離還尚在世上。裴苒肯定不信我,跟你們一同前行,我去看青離,你們去看裴苒,如何?”
三人一想,有蕭夜玄在,華無歇便不成威脅,便點頭應允,紛紛趕往與南城去。
醫館內的郎中替鍾離嫣包扎好傷口,轉向裴苒,問道:“那這位小姐,需要看一看嗎?”
鍾離嫣搖頭:“她只是太累了,老先生,不好意思了,我們身上沒帶錢,只能用這根簪子代替了,也不知夠不夠,若是不夠先生隻管說,把這筆帳記下,來日定會拿來還與先生。”
這老先生慈眉善目,聞言只是淡淡一笑:“你身上這麽重的傷,我想來也是不會帶錢的,可我既然讓你們進來了,那便是早料想到的,不必介懷,看樣子你們是仙門家的修真人士,為人除邪也算了積福報了,我不收你們的錢也是應該的。”
鍾離嫣心懷愧疚,若是這先生知道外界對她二人的評價,不知還會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姑娘看起來是邪氣入體了,我弄些熏香來,有助邪氣消散,你就暫時在這躺著,別動了傷口,以防撕裂。”
鍾離嫣點頭致謝,扭過頭去看裴苒,她像是睡得不安穩,眉頭皺著,鼻子也一吸一吸的,想來是夢裡哭了。
“師尊!”
裴苒一屁股坐了起來,抹了把冷汗,意識到這是夢,長舒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
“夢見我死了?”鍾離嫣輕聲問,嘴角帶著笑。
裴苒躺回去想伸手抱她,卻又怕碰到她的傷口,只能擺在虛空中,轉而去摸她的臉:“師尊,你沒事了嗎?”
“已無大礙,先生說只需休息便好。”
裴苒在她唇上輕輕一啄,並沒說話。
“現在事情肯定是傳了個遍了,等入夜以後,我們就走。”鍾離嫣說。
裴苒仰頭看著這屋子中掛著草藥的房梁,仿佛又回到了在白蕪尊手下整理草藥的日子,可那些日子分明也才過去沒多久,這一轉眼下來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況且師尊傷成這樣,怎麽走?”裴苒說著卻並不低頭去看她,“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若要余生都平平淡淡地過,這事非得有個解決辦法才行。”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殺了華無歇。
她這麽想著,手裡多了一樣東西。鍾離嫣把一塊小玉佩塞到她手裡了,“這是你去白蕪那之前我給你的,後來你生氣搬到攬芳居去,把這東西忘在了之淮居。”
“我走之後,師尊又去了我的住處?”
鍾離嫣偏過頭,不太好意思說自己每天都跑她那去睡覺,聞著她的氣息,自己才能安然入睡,她只是淡淡道:“你放在桌子上那麽顯眼的位置,我怎麽會看不見?”
“對不起,這所有的一切都賴我,要是我當時沒召邪靈,就不會被華無歇鑽了空子用這件事來誣害師尊,晏喜師兄也不會死,總之一切都不會發生。”
此時說這些也沒用了,可裴苒心裡難受,不說出來憋在心裡都要把她憋瘋了。
“裴苒,裴苒,你看著我,看著我。”鍾離嫣捧著她的臉,“不是這樣的,現在不是糾結這是誰的錯的時候,如果華無歇沒有刻意陷害的話,這些事才不會發生,我們誰都沒有怪你,晏喜肯定也沒有,他一直將你當妹妹看待,他也不會怪你的,師尊也沒有怪你,師尊只希望你能活得好,你要是踩進了華無歇的陷阱裡,那才是真真是辜負了我們。”
裴苒接過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口,“師尊,我聽你的。”
鍾離嫣淡淡地笑了,身子實在是累極,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醒來時天已黑了,找了一圈也不見裴苒,心裡一急,便喊著她。
“師尊,我在這。”
裴苒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碗湯藥:“我剛剛出去煎藥了,老先生說等你醒來就把這個喝了。”
鍾離嫣坐起身,像個孩子一樣抓著她的手:“裴苒,別走遠了。”
裴苒咧嘴一笑:“師尊在這我還能去哪裡?”
“總之你離我近些,一覺醒來看不見你心裡怪慌的。”
“那我陪著師尊再睡一會兒?來,躺下,躺在我懷裡。”
鍾離嫣難以想象在這樣的境況下裴苒竟然還能有這樣的興致,拉著她就躺了下去,她簡直哭笑不得,推了裴苒一把:“裴苒,你又發情了是嗎?”
“要不是師尊傷成了這樣,我早把你推倒了。”裴苒說著,細密的吻落在鍾離嫣臉上。
“滾一邊去,再碰我一下,我就把你嘴給縫上。”
“別害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