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眼前出現的是安錯的臉,正坐在她的床榻邊,一隻手被長歡握在手中。
長歡眯笑著擺擺頭道,“阿錯,原來又...夢到你了。”依舊抓著安錯的手,緊緊不放。雙眼漸漸又合了起來。
安錯開口道,“你沒做夢,是我。我來看你了。”
這一番話,倒是讓林長歡又費力睜開了眼睛。
安錯聞到一股強烈的酒味,道,“你醉酒了?我改日再來看你。”說著便要抽身。
林長歡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卻坐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安錯,帶著委屈道,“我不要你走...阿錯,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為什麽不早點來看我?”
安錯輕輕拍著長歡的後背,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道,“我不是來了嗎?”連日的奔波,從關西到江陵,她馬不停蹄。
安錯從未想過,自己也有想要見一個人的衝動,也有想要將她湧入懷中的衝動,也有會想要溫柔的說出“我也想你”的衝動。
長歡將頭埋在安錯肩頭,口中喃喃道,“百日紅...我一定會找到百日紅,到時候就可以解了一線牽...你就可以自由了...阿錯,就自由了。”
安錯錯愕,“為什麽?為什麽要幫我?”
長歡的聲音透過安錯的身體傳至耳中,那聲音帶著一絲震顫,卻分外的清晰,“阿錯,我喜歡你...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這一句話,卻讓安錯,濕了眼眶。
當淚水順著臉頰滑下,流入口中,那絲絲澀味,她才察覺,原來,自己也是有淚的。
多年未見的淚水,卻因為一句“我喜歡你”,而流。
作為殺手,是不應有愛的。作為明月樓殺手堂的堂主,冷血和無情才應該是她的化身,任務才是她活著的使命和意義。
可是心為什麽動了,又痛了。
可這一刻,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只有眼前人,懷中人,是那麽真實,是她想要緊緊相擁的。
安錯心想,若這一刻是夢,她多想永遠不要醒來。
長歡不安分的掙扎開來,雙手又不由自主的撫摸上安錯的臉頰,像是要把她的樣子刻入心中。她輕輕的撫摸過安錯的雙眼,鼻子,再到嘴唇,她觸摸到了淚水,卻迷迷糊糊搖晃著腦袋,也泛紅了雙眼。
這一刻,一雙薄唇輕輕吻上了淚水,似蜻蜓點水般。
安錯從未想過長歡會親上她的臉頰。只是她並未拒絕。
下一刻,安錯主動吻上了長歡的嘴唇,帶著些許凜冽和霸道,將長歡撲倒在了榻上。
長歡笨拙的回吻,像是有無盡的話在無聲訴說,像是跨越了一個又一個的輪回。
燭光搖曳,絲絲纏綿不盡。長歡的手開始不安分的撫摸著阿錯的身體。
長歡忘情般吻上了安錯的脖頸。
這是他們的第四次相見,而此刻安錯卻清醒的知曉,自己吻了眼前的女子,她時時想著她,原來,她愛上了這個名叫長歡的女子。她想要她,只是不是現在。
安錯終是松開了長歡,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後,安錯只是抱著長歡,道,“睡吧。”
這一夜,長歡睡得格外安詳。她夢到了自己在山間飛翔,夢到了一個叫長得漂亮性子卻有些冷的仙子,他們一起歡笑,一起奔跑,那麽無憂無慮。
第8章 尷尬局
次日,豔陽高照,一絲風也沒有。
長歡從夢中醒來,她記得在夢中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對一個仙子說,“山有清泉雲有風,水有遊魚雨有虹,一世追逐,半生迷惘,萬般浮雲匆匆,唯幸相遇,相知相惜,相伴到老,不離不棄。”
口中念叨這“不離不棄”,而後,她醒了。
長歡看向眼前依舊熟睡中的安錯,頓吃一驚。
原來,昨日的夢,並不是夢。
長歡看著那張日思夜念的臉龐,不經意的撫摸上去,想著昨晚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卻什麽也想不起來。
安錯睜開了雙眼,看著長歡一臉的茫然。
“你醒了。”安錯溫言道。
長歡有些不知所措,慌亂道,“你何時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安錯靜靜道,“你昨晚醉酒了。你不記得了?”
長歡想到昨晚的吻,再看向安錯脖頸處的紅點,倏地臉紅了,有些結巴道,“昨晚...昨晚...我是不是做了什麽?”
安錯湊近長歡,吻上了那雙薄唇,像是渴望已久,久久不願松開。
“可是記起了?”安錯低沉的嗓音,帶著絲絲誘惑。
“我還以為...我在做夢。”長歡臉霎的紅了,羞赧的將頭埋入被中。
安錯將被子拉下,看著長歡的雙眼,道,“阿歡,你可後悔?”
長歡紅著臉,搖了搖頭,道,“在我眼中,阿錯就是阿錯。沒有男女之分,只是心之所向。”阿歡,好親昵的稱呼。從未有人這麽叫自己,也從未有人叫的如此好聽。
沒有男女之分,只是心之所向。
安錯心下重複著這句,抬眼看著長歡問道,“阿歡,這可是你的初吻?”
長歡臉更紅了,只是抿嘴害羞的笑著,沒有說話。
安錯湊近長歡的耳朵,微笑著道,“別擔心,這也是我的初吻。我,會為你負責的。”
長歡聽了這話,反倒不再扭捏,看向安錯問道,“阿錯,我昨晚可是說了什麽越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