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枝笑得更是花枝招展,熱情道,“你既叫我一聲姐姐,我便是把你當自家妹子來看,這事情就包在我滿枝身上了。你且在客棧安心等著,別出遠門。這一兩日一有消息,我就去找你。”
長歡見事情落聽,便起身有行禮道謝。
花滿枝將長歡送到門口,叮囑道,“記得,別走遠啊。”
長歡撐著傘回頭,連連點頭道,“知道了。”
回程的路上,長歡笑出了聲,開心的差點跳了起來,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便覺得這雨都沒了清冷,有了溫熱。
海天客棧門口,長歡並未入門,而是站在岸邊遙望斜對面的逍遙島。
此時雨已住,太陽從雲朵後慢悠悠晃出了身。
長歡張開雙臂,向東迎著大海,揚起了頭,聽海浪肆意的拍打著海岸,同此刻心情一般洶湧澎湃。任憑海風拂面,安享這一刻的勝利!
前方,就是逍遙島謝家,也是她和安錯未來開始的地方。
長歡心道,阿錯,待我拿到百日紅,以後便再沒有什麽能讓我們分離。
長歡喃喃吟道:
烏雲散,瀟雨歇。晴空隨風至,浪濤拍岸猶多。路遙水長難相見,相思綿綿知幾何。縱使天道情緣薄,也要爭個有心人終,手相握,意相合。
身後傳來幾聲拍掌聲,長歡不知慕容濟是幾時來的,只見他不客氣的站在了長歡身側,顯然聽見了那首詞曲,道了聲,“好才情。原來還是個有情人。”
長歡泛紅了臉,窘迫道,“你怎麽也在這?”
慕容濟看向遠方,道,“怎麽,不歡迎見到我?”
長歡忙道,“只是覺得有些巧合。”
所謂的巧合和偶遇,也不過是某個人的有心相見。
慕容濟看向長歡微笑道,“你還未問我是誰,怎麽,不好奇嗎?”
長歡心想,你無非是某個女子的丈夫,某個孩子的父親,某個仆人的主子,也是某個主人的仆人,而已。
長歡搖搖頭,看向對面的大海,長舒了口氣,道,“江湖偶相逢,後會當無期。所以,你是誰,我是誰,重要嗎?再者,你若有心告知,不早就說了嗎。”
慕容濟道,“小小年紀,倒是看得通透。”
長歡想作弄一番這怪人,便湊過身小聲道,“悄悄告訴你,其實我是天上的小仙子。”說著手指朝上指了指。
慕容濟微微一笑,也壓低聲音道,“放心,我不會告訴他人的,小仙子。”
長歡彎腰噗嗤笑出聲。
長歡住了笑,看向逍遙島,沉思道,“你說,那島中住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家?”
慕容濟道,“那裡是逍遙島,住的是這江東望族謝家,你感興趣?”
長歡辯解道,“在這江東,應該沒人不感興趣吧。”
慕容濟微微頷首道,“倒也是。”
慕容濟輕咳了幾聲,長歡這才想起午飯時他吃藥,便道,“你身體未愈,吹不得海風,該回去歇息。”
慕容濟溫言道,“我若溫了酒,講謝家的故事,小仙子,可願陪我飲一杯?”
話說到如此份上,長歡覺得沒有理由不應,便開心笑道,“好啊。”
說著同慕容濟一同回了客棧。
海天客棧一樓的竄堂風實在太冷,又是裹挾的海風,帶著濕冷潮氣。慕容濟便邀長歡入了他的客房。
長歡原以為客房都一樣布局,不想這怪人的房間大的出奇,分了臥間和廳堂兩大間。
眼下雖是秋季,屋內卻早有小二升了炭火,剛入內時長歡還覺得手腳冰冷,隻待了一會,便覺得周身一派暖和。
不多時,辰宇帶著小二入內,擺了酒菜。
酒是此間出了名的米酒,因是濁酒,很容易下口,便是孩童也可吃上幾杯,且也不易上頭,想來那辰宇也是照顧了慕容濟的身體,專上的此酒。
慕容濟舉杯,主動與長歡相碰,道,“請。”
長歡柔聲道,“平安,喜樂。”說完,一飲而盡,溫酒入喉香醇,頓覺渾身舒暢。
見慕容濟一臉茫然的喝著酒,長歡忙解釋道,“我少時喝酒,我舅父教的,說若是碰杯,便一定要說出一句吉祥祝語,才好。”
慕容濟眼含笑意,放下空杯道,“想來,你舅父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長歡陪著笑了笑,關於這個話題她並不想展開,怕一不留神漏了馬腳,收不住便得不償失了。
長歡岔開話題,笑眯眯好奇道,“謝家的故事,你請繼續。”
第20章 逍遙島
慕容濟緩緩道,“謝家,名義上當家人是謝老太太,可實際上主家人是她的三兒媳謝白棠。”
百裡不同風,千裡不同俗。長歡聽楊延說過,江東之人習俗是女子嫁人後冠夫姓,所以才有白棠和謝白棠的說法。正如,花滿枝,原本叫滿枝。
慕容濟繼續道,“這謝老太太,原本有三個兒子,長子謝祿風,娶得江南望族王家之女。次子謝文風,娶得是一個小戶人家女子。三子便是江湖上有逍遙浪子之稱的謝存風,原本也是最能接了這當家之位的,只可惜英年早逝,他的妻子便是毒仙的傳人,白棠,謝白棠。”
長歡不解,問道,“那謝老太太,就算三兒子死了,按理也該把當家的位置傳給大兒子或二兒子吧?為什麽是謝白棠?”
慕容濟無奈苦笑,道,“謝老太太一生精明能乾,誰料想她的兒子竟沒一個像他。唯一有指望的三子,也早逝。這謝祿風雖是長子,卻早年娶了王家千金,育有一子,卻濫賭成性,後來鬧出更多笑話,為了一個青樓女子,不惜拋妻棄子,便被謝老太太逐出了家門。那王家小姐不堪受辱,心灰意冷,一氣之下更是剪卻三千煩惱絲,出了家,常伴青燈古佛,再不理凡塵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