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人家掃出來的那片空地是一個很完美的半圓。
紀府的掃地小廝看到紀雲汐一行人出來,頓時危機感出來了。
他立馬也拿出十二分力氣開始掃雪,希望三姑娘不要炒他魷魚。
把一切看在眼裡的紀雲汐:“……”
她也沒打擾人家掃雪,緩步向外走去。
當然,兩隻可達鴨還跟著。
紀明焱像隻精力無窮無盡的哈士奇,說話聲就一直沒停過。
吳惟安一直在認真回應,但偶爾,他看向紀雲汐的眼神裡,帶著點滄桑。
一行人越走越遠,快要走出營地的區域時,紀明雙來喊紀明焱了。
畢竟這冬獵是他二人安排的,有事自然也是他們去處理。
離走之前,紀明雙狠狠瞪了眼吳惟安。
他沒什麽意思,只是想警告對方別有小動作。
吳惟安一臉無辜,還有些害怕地往紀雲汐那縮了縮。
紀明雙:“……”
沒事,等明天,他就來收拾收拾這個妹夫。
他現在看出來了,真的看出來了,這妹夫不簡單,真的不簡單,他要揪出對方的真面目!
看著紀家兄弟兩走遠,吳惟安呼出一口長氣。
紀雲汐屏退下人,獨自一人朝遠方漫步而去。
吳惟安跟上,潔白的雪道上,綿延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腳印。
吳惟安問道:“能不能加點錢?”
紀雲汐想都沒想就拒絕:“不能。”
吳惟安有些難過:“為何?”
紀雲汐臉色很冷:“不改價,童叟無欺。”
在大瑜朝,一兩白銀相當於現代250元左右。
她給他一天兩百兩白銀,相當於他日薪是五萬。
日薪五萬還要什麽自行車?
真當她是冤大頭?
吳惟安攏了攏衣襟:“但我剛剛將你六哥哄得很開心。”
紀雲汐懶得和他討價還價,直接一句話讓他閉嘴:“接受不了這價,你現在就可以打道回府。”
沒錢真難啊,吳惟安感慨道。
他沒再開口,紀雲汐也不說話。
其實兩人都不是話多的性格,有時候能講很多話,也只是為了適應環境和達到自己的某些目的。
走了一會兒,紀雲汐停了下來。
她轉身,雙手負於身後,遙遙望著前方營地。
周遭靜謐無聲,只有不遠處傳來營地少爺小姐們的嬉笑打鬧聲。
因為隔得有些遠,這些笑聲仿佛被披上一層雪紗,朦朧而美好。
今日雪後初霽,此時太陽剛巧掛在天邊一角,要落不落。
金黃色的夕陽彌漫開幾道極長的光線,從天邊延伸,一直落在白雪皚皚的地面之上。
雪在夕陽下泛著跳躍的光,雖然冷,但美到讓人心曠神怡。
兩人站在一起,隔了半步的距離,各自欣賞這雪後夕陽。
光線將兩人的身影拉得極長,長到兩人影子盡頭,似乎連在了一起。
第23章 婊裡婊氣的一天
夕陽落山之際,有一隊人馬姍姍來遲。
一架架馬車富麗堂皇,來勢洶洶,排場極大。
營地中早到的小姐們三三兩兩圍在一起。
“這馮家近日是愈發囂張了。”
“可不是,那馮四只不過還是個秀女,卻已把自己當宮中娘娘啦,威風得很哦。”
“行了,這話少說兩句,馮家正在風頭上,我們還是別招惹的好。”
正說著,眾人口中的馮四踩著下人的背,緩緩落地。
她穿得極為招搖惹眼,衣裙紛繁華麗,可謂是雲鬢花顏金步搖,看上去便貴不可攀。
馮四那張嬌俏的臉上帶著睥睨眾人的氣勢,她看了看,問:“紀雲汐呢?”
按理,紀雲汐比她年長幾月,她應該喚一聲姐姐,不可直呼其名。可馮四現下是再不可能喊這一聲姐姐了。
日後她進宮為妃,而紀雲汐卻只是一個軟弱無用男人的妻子,兩人身份從今往後天差地別。
什麽姐姐,紀雲汐也配?
獵場負責接待的是紀明雙的人,對方從小在紀明雙前耳濡目染,聞言中規中矩道:“馮四姑娘,三姑娘應已歇下,馮四姑娘有事找小的們便好。馮家營帳就在那邊,小的帶您過去。”
馮四冷哼一聲:“本小姐找紀雲汐有事,你給我把她叫來。”
說完,和家裡人往營帳揚長而去。
下人朝馮四作了一揖,禮節做得無處指摘。
只是,他也不可能去叫家裡三姑娘就是了。
誰才是真正的主子,他們這些當下人的,心裡清楚得很。
馮四在營帳中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紀雲汐過來。
她氣得砸了個杯子,出了營帳。
各自帳外的雪,是要自己帶來的下人們清掃的。
馮家的下人掃得有些慢,也不夠細致乾淨,馮四一不小心踩上殘雪,腳下一趔趄,差點滑了一跤,辛虧旁邊的嬤嬤趕緊扶了一把。
馮四大怒:“狗奴才!掃了半天連雪都掃不好,馮家養你何用?”
馮家那下人雙膝一軟,跪倒在雪地之中,一個勁的磕著頭:“四姑娘,四姑娘饒命,四姑娘饒命……”
馮四捏了捏眉心,對一旁的嬤嬤道:“我不想再見到他。”
嬤嬤連忙讓馮家的侍衛把那掃地小廝給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