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和寶福伺候著她洗漱穿衣,兩人剛給紀雲汐換上衣裙,院外丫頭便稟告說是吳公子來了。
紀雲汐坐在鏡前:“讓他進。”
吳惟安是第一次進紀雲汐的院子,他之前來的時候,基本都在紀家的正廳或是書房。
紀家的正廳和書房已是十分闊氣,但紀雲汐的院裡,更是無一處不精致奢華。
價值千金的古玩,被她隨意放在一邊,扔在那像是湊數的。
更不用說是其他東西了。
就說她那床,大得可以在上頭滾來滾去都滾不到邊吧?
她睡的床這麽大,晚上不害怕嗎?
吳惟安收回視線,看向坐在梳妝鏡前的紀雲汐。
她此刻剛洗漱完,烏黑的長發披在身後,臉上還帶著點水跡。
旁邊三個丫鬟圍著她,一人拿著上好的梳子小心翼翼給紀雲汐梳頭,一人拿著粉脂在給紀雲汐上妝,一人站在一邊隨時聽候傳喚,等著給紀雲汐端茶送水。
本來心情很不錯的吳惟安,莫名就歎了口氣。
聞言,紀雲汐從鏡子裡看向他,微微疑惑:“怎麽?”
吳惟安走到她旁邊,靠在梳妝台旁,又莫名其妙地來了句:“人生來不同。”
紀雲汐:“???”
紀雲汐很是無語,也不知道他又抽什麽風。
但她也懶得猜他的心思,畢竟吳惟安這人,只要他想隱藏,你是怎麽都猜不到他的真實想法的。
畢竟那演技,紀雲汐小時候就見識過一回,這些日子,更是見得有些麻木了。
紀雲汐問道:“你們不是有午宴?”
吳惟安嗯了一聲:“我們何時去那德昌賭坊?”
紀雲汐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淡淡道:“待我用過午膳罷。”
這次押注,紀雲汐大獲全勝,手裡突然間就能多出四十五萬兩黃金,九十五萬兩白銀,也就是13.5個億。
這是紀雲汐的習慣,她總是愛把大瑜朝的銀錢,換算成現代的RMB,這樣更能獲得賺錢的快樂。
13.5個億絕對是一筆大錢,拿到手之前,紀雲汐也很是費心,時不時就去吳宅盯梢。
可現下真的到手,她雖然心下歡喜,但也沒多大興奮。
畢竟,她錢真的挺多的。
雖然這具身體才15歲,可她活了兩輩子,這輩子剛出生在喝奶的時候,就想著要怎麽賺錢了。
所以,她錢真的挺多的。
多到贏了這13.5個億,她也沒有很激動,自然也不急。
她慢慢地讓侍女們給她梳了個很是複雜的發髻,化了個看起來簡單但其實很費時間的妝容。
等紀雲汐收拾完後,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了。
一開始,吳惟安還靠在梳妝台前看著侍女們給她打扮。後來,他索性靠在她的美人榻上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上好的茶葉都被他喝淡了,淡到沒味。
吳惟安想,要不是看在那二十五萬兩黃金,五十萬兩白銀的份上,他不會等的。
他真的,不會等的。
終於,紀雲汐從梳妝鏡前起身。
吳惟安也跟著站了起來:“走罷?”
“你不餓嗎?”紀雲汐看他一眼,“我餓了,我今日還沒用膳。”
吳惟安:“……”
他是餓啊,可他喝茶喝飽了啊。
他原以為她不會餓呢,她可是硬生生坐那坐了一個時辰!
沒想到,她也會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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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德昌賭坊熱鬧得很,可裡頭卻沒多少人在賭,大家都站在門口,一個個翹首以盼,似乎在等著什麽。
此刻已近申時,眾人議論紛紛。
“三姑娘今日是不是不來了?”
“不會罷?這麽多銀錢,換我的話,我一早就來了!”
“都這麽晚了,馬上這天可就黑了!怎麽回事,紀家都不心急嗎?我都替他們心急啊!”
“可能是有什麽事耽擱了罷,再等等。”
這話音剛落,遠處有聲音傳來:“來了!!來了!!”
此話一出,人群沸騰,一個個踮著腳看去。
畢竟眾人也想開開眼界,也想知道這麽多銀錢到底能裝滿多少箱子,堆在一起到底有多少啊!
大家把德昌賭坊的一條街堵得水泄不通,但見紀府的車隊駛來時,都很默契地讓出了一條道。
哦豁!這次紀家來了十五輛馬車!!
待十五輛馬車駛過,大家又圍了回去,繼續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一輛破舊的,非常緩慢的,嘎吱嘎吱響的小馬車就這麽被堵在了人群外頭,和前方車隊失去了聯系。
圓臉管事看著前頭密密麻麻的人,大聲道:“讓讓,麻煩大家讓一讓!”
大家理都不理,一個個削尖了腦袋往前擠。
車隊最前頭自然是紀雲汐的座駕。
吳惟安也在裡邊,他將車簾一角放下,微微搖頭:“外頭的人,比上午遊街時還多。”
果然,銀錢無論在誰心目中,都最重要。
紀雲汐嗯了聲,拉開下方暗格,從裡頭拿出面新的羽人紋手鏡,看了看自己的妝容,確保沒什麽問題。
吳惟安下意識朝她那手鏡看了眼,再低頭看了看之前空了,但此刻又恢復了滿滿當當的暗格,心頭略微有些酸澀。
他轉手也從自己兜裡掏出面手鏡,跟著照了照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