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幾位老先生的提問再怎麽刁鑽,他每個問題居然都答得很不錯。
連聖上都不由多看了幾眼。
答完後,吳惟安腿都軟了,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回了等候區,第一時間擦了擦額間的汗。
一張臉更是慘白,搭配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十分可怖。
第34章 賺錢要錢一事,還是他夫人比較
佑昌廿二年絕對是大瑜朝最為特殊的一年。
殿試在春闈發榜當日便開始,於第二日晚間結束,第三日上午,最終的結果就出來了。
一甲三人,狀元紀家紀明雙,榜眼李家李三,探花吳家吳惟安。
原先被眾人認為會進一甲的馮五,被吳惟安擠了下去,成了二甲第一名。
這結果一出,滿京城沸騰。
狀元郎紀明雙手捧欽點聖昭,領著諸位進士遊街。在他後方左邊,吳惟安拉著韁繩跟著,雖看上去有些緊張,但面上露出點欣喜的微笑來,氣色也比前幾日好了些。
大街上熱鬧得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盛夏慶賀,姑娘小姐們將手中香花扔了紀明雙一身,眼裡心裡均是愛慕之情。
這每回狀元遊街,其實就是場大型相親會,隱在暗處的各家,都會看看這些進士之中是否有適合婚配的青年才俊。
首先第一個,便是這紀明雙。
從小到大,想嫁紀明雙的女子不計其數,更不用說他如今還風風光光當了狀元郎。
容貌、身世、才能,紀明雙都是一絕。朝堂之中更是有很多位高權重的大人們,早早就看中了這個女婿,想和紀家結親。
但紀家長輩早年間意外去世,如今府中當家做主的是紀明喜。
長兄如父,按理來說紀明喜完全可以為紀家弟妹的婚事做主。
可全朝廷上下誰不知道,找紀明喜根本沒用。紀明喜做不了家中弟妹的主,所以他們的女兒想嫁紀明雙,必定得紀明雙自己同意。
只是紀明雙早年間被纏得煩了,放言道他要等兄長們先娶妻,他才會考慮這事。
可紀家幾位哥哥,包括最為年長的紀明喜,在婚事上都沒有動靜,也沒有能勸他們的人。
畢竟也勸不動啊。
前幾年甚至有大臣大著膽子繞過紀家,去讓皇帝賜婚。可皇帝說了,他不管這事。所以紀明雙這個上好的女婿人選,各家只能忍痛舍棄。
至於第二位,那可是太子的表弟,早早就訂了門好親事,輪不上他們。
而第三位,父親雖只是個從六品員外郎,但近來在工部表現得挺好,日後說不定還能往上升升。最關鍵的是,人家自己爭氣,拚命了數月,居然真的考了個一甲。這般韌性實屬難見,也算是個好苗子了。
且如今那大紅袍一穿,倒也人模人樣。
唉,當初怎麽會覺得這吳家大公子哪哪都不行呢?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麽?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這探花郎早早就被紀家三姑娘挑走了!
提到這個,先前一致認為紀雲汐眼瞎的人,心裡都有些不好受。
而且他們還想起了一件事,這吳惟安中了一甲,那紀雲汐當初在德昌賭坊砸的銀錢,豈不是可以十倍奉還?
十倍啊!
紀雲汐當初砸了五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那意味著紀雲汐將能拿回五十萬兩黃金,一百萬兩白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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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在福滿樓訂了午宴,邀各位進士參宴。
紀明雙認識的人很多,一到福滿樓門口,便被眾人拉走了。
吳惟安跟在二弟身後,隨著人流走著。
這福滿樓是上京城最好最貴的酒樓,席間飯菜酒水都不會差。
按照往日,吳惟安是絕對不會缺席的,可今日,他低聲對弟弟道:“你去吃罷,我有點事,得先回府。”
吳惟寧點點頭,沒放在心上,看吳惟安走後便去找了他的同學。
吳惟安急匆匆回了吳家。
沒過多久,一輛老舊矮小的馬車從吳家後院出來,搖搖晃晃地朝紀府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那馬車中到底放了什麽,拉著馬車的馬腳步明顯很是沉重,有點不堪重負,速度也很慢,半天也沒走出多遠。
車裡的吳惟安低聲催促:“趕快點。”
外頭駕車的管事繃著一張圓臉:“公子,已經是最快了。”
這陣子都是蹭紀雲汐馬車,導致完全習慣了紀雲汐馬車速度的吳惟安:“??”
圓臉管事提醒道:“公子,這馬是集市上最便宜的馬。”
依他所見,這馬能撐到現在,還能走,就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哦。”吳惟安總算想起這事了,年前剛來上京城,他手頭很是拮據,買什麽都只能買最便宜的,“這馬這些日子辛苦了。今日過後,便讓它在馬廄好生歇息罷。”
圓臉管事:“那這馬車?”
吳惟安眉眼一揚,語氣淡淡地,頗為不屑:“買隻汗血寶馬不就行了?”
圓臉管事:“??”
他又道:“哦,馬車也換換,就按照夫人那樣來罷。”
此時此刻,吳惟安終於明白,平日他那未婚妻子,為何神情總是如此淡然。
他現在也很淡然,由內而外的,淡然。
正午時分,紀雲汐才剛準備起床。
昨日殿試晚間才結束,大哥七哥和搖錢樹回來得晚,她躺下準備睡覺時都已經是後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