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皇后就此失去了一個哪哪都好的兒媳婦。
皇后問道:“這是怎麽了?”
幾人向她行禮。
紀雲汐還沒福身,皇后當即就道:“免禮。”
她看向馮貴人,威嚴道:“馮貴人,怎麽回事?”
馮貴人低著頭:“臣妾進宮前和吳夫人關系很好,今日見到就想和吳夫人喝杯酒,哪想到臣妾的丫鬟手沒拿穩,灑了吳夫人一身。”
皇后看了眼那丫鬟,道:“這點事都做不好,平日怎麽伺候主子?來人,把這丫鬟打入辛者庫。”
馮貴人一愣:“皇后娘娘,這——”
那丫鬟更是慌了:“貴人,貴人——”
皇后不喜地皺眉,她後頭的嬤嬤直接捂住丫鬟的嘴,讓人把丫鬟押了下去。
馮貴人還想說什麽,皇后道:“行了,你回罷。本宮和雲汐說幾句話。”
馮貴人再囂張跋扈,也知道她現下惹不起皇后,只能悻悻不平地走了。
走之前,狠狠地瞪了紀雲汐一眼。
“沒事罷?”皇后和善地問道。
紀雲汐搖頭:“沒事,多謝娘娘。”
“我讓人帶你去換身衣裳,今日夜晚還是有些冷,別染上了風寒。”
紀雲汐沒拒絕:“好。”
她一走,皇后便看向了吳惟安。
吳惟安縮在那裡,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皇后問道:“你就是那吳家孩子罷?”
吳惟安小聲回:“是,皇后娘娘。”
皇后上上下下看他幾眼,也沒說什麽,便轉身走了。
身後嬤嬤扶著她:“娘娘,我看這探花郎,似乎配不上三姑娘啊。”
皇后笑了笑,目光幽深。
吳惟安看著皇后走遠,本想回桌繼續用宴。
結果眼角掃到馮五朝他走來。
吳惟安歎氣。
怎麽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他毫不猶豫轉身,直接去追紀雲汐。
馮五腳頓了頓,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面色發狠,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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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汐換好衣服,剛出門口,便見到吳惟安在等她。
她疑惑道:“你來幹什麽?”
吳惟安湊近她,害怕道:“那馮五看著很可怕,我不敢一人留下。在你身邊,我放心點。”
紀雲汐:“……”
兩人身子挨著身子,當然主要是吳惟安挨著紀雲汐身子,一起朝宴廳走去。
身後,晚香和寶福、以及帶他們過來的宮女刻意退後一截。
吳惟安道:“我看皇后很護著你。”
紀雲汐嗯了一聲。
吳惟安將心比心:“你是不是沒少往太子手上送錢。”
紀雲汐頷首。
吳惟安輕輕搖頭:“果然。”
能坐穩皇后寶座,且能讓自己的兒子穩穩坐在太子之位的女人,怎麽可能會簡單。
這樣不簡單的人,都對他夫人這般好。只能說,銀錢確實是個好東西。
兩人走著走著,與馮五迎面遇上。
雙方都停了下來。
馮五裝得風度翩翩:“三姑娘,吳編修。”
紀雲汐點了點頭,問道:“五公子,可有何事?”
馮五頓了一下,道:“我代妹妹和你道個歉,妹妹那丫鬟從小陪著她長大。三姑娘能否和皇后娘娘說一聲,讓那丫鬟從辛者庫出來?這些日子,我們兩家也確實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此事過後,我們就此和解如何?”
紀雲汐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皇后娘娘向來賞罰分明,娘娘今日罰貴人的丫鬟,也不是因我的緣故。而是丫鬟自己沒做好事,於情於理,我都不能開這個口,陷娘娘於不利。五公子,你說呢?”
馮五笑容微淡,他看向吳惟安。
如今他和吳惟安都在翰林院,但他在翰林院有熟識的學士,雖他也是編修,但他現下負責分配所有編修手頭的活。
吳惟安見此,就知道這人又要給他派活了。
翰林院在皇帝的管控之下,眼線很多。故而吳惟安在翰林院做事很小心,本本分分的,所以一向對馮五逆來順受。
他倒是想指望紀明雙意識到妹夫被排擠,能出手相幫,但紀明雙自己都累死累活的,活比他多得多,連吃飯都顧不上了。
吳惟安於是就忍著,反正他也不需要忍太久了。
可吳惟安還是不太爽快,畢竟活他多幹了,俸祿沒多呀。
吳惟安這麽想著,忽而伸手環過紀雲汐的腰,但他動作很輕,雖顯得親昵,可極為紳士禮貌。
本想說話的馮五突然間一窒,目光瞬間落在吳惟安的手上。
紀雲汐抬頭,朝身側的人看了一眼:“?”
吳惟安低頭,話說得又輕又快:“幫我一下,我氣氣他。我最近日日晚回,都是他的緣故。”
紀雲汐覺得他很幼稚。
馮五一直把她當成他的所有物,她都知道。
平日兩人都在的宴席,有時紀雲汐和其他男子走近一些,馮五情緒都不太對。
這些年來,紀雲汐都覺得馮五很煩。
後來她漸漸不怎麽參加上京城少爺小姐們的聚會,也是因為她惡心馮五的緣故。
可吳惟安的做法,也太幼稚了。
和小朋友故意在沒糖吃的小朋友面前,秀自己有糖吃的做法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