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臉管事愈發小心翼翼:“但估摸著,可能還有些不夠。”
吳惟安緊緊抿著唇。
圓臉管事試探道:“要不要問夫人要?”
吳惟安冷冷掃了他一眼。
圓臉管事縮回頭,不再說話。
不知為何,他家公子婚後,反而更注重面子了一些。近日都不太向夫人拿錢了,也不知道怎回事,這可不像公子的往日作風。
畢竟他家公子,在錢這件事上,什麽時候要過面子?
吳惟安思索片刻:“這樣,你拿家裡糧倉裡的米抵一抵。反正他們不也要買米?不如向我買得了。”
圓臉管事:“?”
吳惟安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好:“我應該早點想到的。”
想起先頭送給這群好心沒好報的下屬的糧食小禮包,吳惟安心口就有些發澀。
圓臉管事走後,一名肚子吃得圓鼓鼓的,臉比圓臉管事還圓,但比圓臉管事年輕一些的男子悄無聲息飄了進來。
吳惟安看他一眼,說實話,哪怕同住一個屋簷下,他也已經有個把月沒見到這位了。
“何事?”
那人道:“近日上京城有人頻繁使用無影陣,且總是往吳家方位而來。我好幾次破壞,但對方次次卷土而來。”
吳惟安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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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過後,紀明焱拉著哥哥弟弟妹妹幫他打理藥園。
這處藥園在紀明焱的院子裡,他的院子,有五哥親自布下的陣法,沒有紀明焱帶著,其他人是進不去的。
因為裡頭到處都是危險,就說路邊看著平平無奇的一株草,碰一下便可能一命嗚呼。
紀明喜,紀明雙,紀雲汐之所以沒事。
是因為從小到大,他們已經被紀明焱折騰到體內出現了抗體,各種天材地寶吃了個遍,早就百毒不侵了。
茂盛的藥園裡,紀家兄妹們在辛勤勞作。
紀明雙在給紀明焱鋤地,紀明喜在幫紀明焱剪枝,紀雲汐在澆水,紀明焱跟在紀明雙後頭,給鋤好的地播種。
紀明喜邊剪邊道:“離雲娘大婚都一個月了罷?你們五哥怎麽還未到?”
紀明焱抬起沾了不少泥土的臉:“就是說!我等五哥都等很久了!按理一個月前就該到了啊!五哥不會又迷路了吧?”
紀明雙那雙深受京中小姐們喜愛的神顏也都是泥:“肯定,五哥哪次不迷路?”
澆著水的紀雲汐隨口問道:“最久一次,五哥用了多少時間?”
紀明焱拿出手指數了數:“三個月?是吧,明雙。”
紀明雙點頭:“是。”
紀明喜搖搖頭,手下一不小心,剪多了枝葉。
他頓了頓,繼續剪,邊剪邊道:“算了,五弟總會找到家的。”
就像這枝葉,也總會長回來的。
至於要不要派人去找?
紀家兄弟姐妹們都很有默契,畢竟派了也是白派。
紀明淵很難找,連一向能挖地三尺的紀明焱都找不到,更何況其他人?
反正試了一圈,他自己會找回來的。
種好新藥材後,紀明焱又到後廚搗鼓了一會兒,新出品一味湯。
他興致勃勃地要和紀雲汐一起去吳家,給妹夫試藥。
紀明雙看了看那烏漆嘛黑的湯,有些慶幸。
還好現在紀明焱有妹夫折騰,否則受苦的可就是他了。
紀雲汐帶著六哥走回去。
她看了看那味湯,問道:“六哥,你給安郎試的藥,可有什麽依據?”
紀明焱一臉疑惑:“啊?什麽什麽依據?”
紀雲汐抬頭看了看天,耐心解釋:“安郎既然中那毒,你不是得先鑽研那毒,然後針對這毒研製新藥嗎?”
紀明焱恍然大悟:“哦哦,可那蠱毒沒法鑽研,因為已經絕跡,我先前從未見過。連阿毒姐知道的也不多。”
紀雲汐挑眉:“所以?”
紀明焱嘿嘿道:“所以我都瞎試,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瞎貓撞上死耗子了呢?”
紀雲汐嘴角一抽:“……”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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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院中,穿著灰衣的宅大人拿著八卦鏡邊走邊算方位。
毒娘子叉著腰,跟在後頭碎碎念:“宅大人,好久不見啊。你怎麽又圓了!你能不能不要每日都去廚房偷東西吃,你就不能飯點出現,和大家一塊吃嗎?”
宅大人理都不理她,手中拿著小石子,朝四方位丟去。
陣法一事,多以五行八卦為基,並輔以星像之學。
看著雜亂無章,但內裡大有門道。
毒娘子還在碎碎念,拿著掃把的雪竹卻蠢蠢欲動。
宅大人丟的石子和院中的石子長得不太一樣,雖然都是石子。故而雪竹特別想掃,但也知道不能掃。
宅大人丟完手中最後一顆石子,指著院中某處角落,對吳惟安道:“公子,應是在這。”
吳惟安跟在最後頭,聞言嗯了一聲:“你們就在這守著。”
說完後,便回房了。
留下宅大人、毒娘子、雪竹隱蔽在四周。
說來也巧,三人沒守多久,差不多一炷香後,忽而刮來一陣風。
風停之後,宅大人指得那處角落鬼鬼祟祟地出現了一個人。
那是一名年輕男子,長得極為可愛,臉帶著嬰兒肥,皮膚比女孩子都好,一雙黑如葡萄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且帶著十足的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