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惟安接過馬,摸了摸依舊很瘦的馬背:“不,是我要多謝兩位兄長。若不是你們,這馬估計都已經被馬販子捉走了。”
旁邊,‘五十兩’適應良好,好像不管誰當它主人,都無所謂。
它用那雙銅鈴馬眼,靜靜看著眼前的主人們互相致歉,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吳惟安說了幾句好話,就想牽馬去馬廄了。
可那紀家五爺,站在紀明焱身後,一直在看著他。
吳惟安:“?”
對方這是舍不得還馬?
紀雲汐靜靜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替五哥說出了心裡話:“你不是說,找到馬會給五十兩賞銀麽?”
吳惟安:“???”
他看向紀雲汐的眼裡,是震驚,仿佛在說‘難道你哥哥找到馬,我還要給錢???’。
紀雲汐淡淡解釋:“五哥是玄機門弟子,信命理。你前頭說找到馬要給錢,那就要給。不給的話,五哥怕馬之後還會丟。”
紀明淵縮在六弟身後,點頭,點頭,又點頭。
圓管事和紀雲汐都知道他為人,他不用裝。
但對著紀明焱和紀明淵,吳惟安忙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看我,都開心得忘記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五十兩我說了,我當然會給。五哥六哥你們先去院子喝喝茶,我先把馬安頓好。”
紀明焱紀明淵便跟著紀雲汐去了院子。
吳惟安站在原地,笑容瞬間消弭,他看向圓管事。
圓管事低下頭:“我身上只有七文錢,上回找方家人時分的。公子要嗎?”
“你自己留著罷。”吳惟安面無表情,牽著馬離開。
把馬放到馬廄後,他繞去了密室,拿了五十兩,回了院中。
圓管事在不遠處看著,皺紋叢生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疑惑。
公子手裡還有錢啊?
*
這日夜間,紀雲汐和吳惟安心情都不是很好。
紀雲汐坐在塌前,在打算盤。
她在算,為了方遠這事,她前前後後到底花了多少。
吳惟安那裡,她就花了一萬兩。
方家爹娘,她給了四千四百四十四兩。
還有這幾日賭坊進帳也少了,再加上管事尚在養傷,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算下來數字也不少,八家賭坊三個月估計會少兩萬兩左右。
另外,還有其他比較零散的花費。
最後估算下來,她大概會因此損失三萬七。
啪得一聲,紀雲汐將算盤推到一邊。
坐在桌前的吳惟安看她一眼:“怎麽?難不成你也虧錢了。”
紀雲汐轉身,看向他:“你也虧了。”
吳惟安輕嗤一聲:“五十兩而已。”小錢,他不在乎。
紀雲汐糾正他的說法:“不,我剛剛順便也幫你算了下。因為此事的影響,你那四家賭坊後續三月,盈利大概會少七八千。”
吳惟安呼吸就是一窒:“什麽?”
那四家賭坊的盈利,是圓管事每月去找各家賭坊管事拿的,拿了就花出去了。畢竟他那張網,要花錢的地方多著,非常燒錢。他不想經手,也不想知道每月到底能有多少,反正這錢他又留不下來。
可雖然這樣,這七八千讓圓管事花出去,未來的某一天,是能通過各種法子變相收回的,就是時間長點。
但現下,沒了可就是沒了。
吳惟安置於桌上的五指,下意識蜷縮成拳。
紀雲汐視線從他手上收回:“方遠這事,我大概能猜到是誰給五皇子出的主意。”
吳惟安眉眼上挑:“哦?”
紀雲汐眼中亮得驚人:“你可聽說個‘興樂’這個商號?”
吳惟安頷首:“聽過,興樂布莊興樂客棧名滿天下,大瑜朝各地都能看見他們的身影。聽說邢家也很有錢。”
全大瑜有名的商家,也有四家,紀邢葉於。
其中除了紀家外,其他三家祖上歷代為商,生意紅紅火火。
但能一直紅火的,說明他們背後都有人撐腰。否則的話,不可能長久。
這也是為什麽,吳惟安手下的商鋪鏢局賺不了太多錢。
因為一旦多,就會被權貴之家注意到,此後要麽投靠權貴家,要麽就被打壓,銷聲匿跡。
紀雲汐微微垂眸,喝了口茶:“嗯,邢家父母早逝,膝下只有一女,邢舒月。”
紀雲汐和邢舒月見過好幾回。邢舒月雖出生商賈之家,但她小姑如今是后宮的雯妃娘娘,上京城的各種宴會之中,邢舒月時不時也會來參宴。
在不知穿書劇情之前,紀雲汐以為邢舒月背後的人是雯妃。
可知道穿書劇情後,紀雲汐才知道,這邢舒月是書中女主,她和雯妃,都是五皇子的人。
這本書,前半部分劇情是五皇子和邢舒月聯手奪權,後半部分劇情,是兩人之間的狗血虐愛。
這虐愛的情節很靠後,是五皇子登帝後才發生的。
吳惟安挑了挑眉:“五皇子和這邢舒月苟且,不會也是看上了邢家的錢罷?”
喝茶的紀雲汐一口嗆住。
吳惟安看著她咳得滿臉通紅,柔聲關心:“你喝慢些,我們有名分的。”
紀雲汐:“……”
待她咳完恢復平靜,吳惟安好奇道:“你和邢家,誰有錢一些?”
紀雲汐一臉無語:“我怎麽知道邢家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