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紋絲不動,她的那點力氣對他而言,宛若杯水車薪。
吳惟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紀雲汐突然間就後悔了。
她小時候不應該因為不愛動彈,不應該因為覺得只要足夠有錢,就能買到武林高手為她賣命,而不學半點武功了。
紀雲汐累了。
她不再掙扎。但她也不說話。
解釋個毛線,他明明自己心裡門兒清。
她閑得嗎,配合他演戲玩?
吳惟安等了一會兒:“解釋呢?”
紀雲汐冷聲:“沒有。”
吳惟安:“?我連一個解釋都沒有麽?”
紀雲汐沒有猶豫:“是的。”
吳惟安頓了頓:“我心裡有點難受。”
紀雲汐淡淡的:“哦,那真是太好了。”
吳惟安:“……”
他忍不住就笑了,頭幾近埋在她頸間。
他這夫人其實挺好玩的,給的反應都和其他人不一樣。
紀雲汐下意識縮著脖子,渾身雞皮疙瘩豎起。她臉上帶著薄怒:“吳惟安!”
剛巧此刻,聽到屋裡傳來動靜,打算伺候紀雲汐洗漱的寶福推開了門。
因為紀雲汐和吳惟安的夫妻生活光明正大,至今沒有什麽下人不能看的內容,故而他們隻關門,不鎖門,方便下人伺候。
寶福推開門時,吳惟安的低笑聲瞬間中斷,仿佛被人掐了脖子。
紀雲汐身子也是一頓,兩個人齊齊靜止了下來,一動不動。
寶福也懵了。
從她的視角看過去,她看到姑爺親昵的抱著她家小姐,而且頭還埋在她家小姐的脖頸之間,似乎在親?
在親??!
在親!!!
經過的晚香看了一眼,見寶福一動不動,以為出了什麽事,連忙進去一看。
晚香頓了頓,趕緊拉上寶福走了,走之前還給屋內兩人關上了門。
吳惟安松開紀雲汐,回到了他的外側,撿起了他的被子,給他自己重新蓋上,閉眼睡覺。
紀雲汐翻了個身,躺在她的最裡邊,背對著他。
兩人橋歸橋,路歸路,界限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紀雲汐再躺了一會兒,沒事人一樣地繞過他下了床。
*
吳惟安病好後去翰林院的那天,午膳之時,紀明焱特地過去了一趟。
他繞著妹夫轉了一圈,確定妹夫身體沒問題後,試探道:“妹夫,你可還想那馬?”
吳惟安聞言臉色不由一黯,輕聲道:“還想的。”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會一直想著它。”
一旁的同僚們聞言,忙過來安慰。
“惟安兄,世事無常,你可別再過分傷痛。我們很是擔心啊。”
“是啊,惟安兄,若與那馬有緣,它總是會回來的。若是無緣,強求也無用。你還是好好養著身體,過好自己的日子。”
“……”
大家七嘴八舌說了不少。
紀明焱在旁邊聽著,終於下了決定,回了紀府,找了他五哥。
今日吳惟安回家早,大家都擔心他身體,讓他早點回去歇息。
現下和吳惟安一起當編修的這幫人,還未被官場影響太多,尚且帶著書生意氣,對品性高雅之人很是友善。
而且當初,這幫比較單純的書生,都和馮五處得不好,受了馮五不少氣。可以說,他們算是一起經歷了一段苦日子,有了些並肩作戰的感情。
夏日本就日長夜短,吳惟安到家時,天還亮著,離晚膳還有一段時間。
他特地繞去看了看他的馬車,這馬車他就坐了一回,結果馬就沒了。
紀雲汐前幾日就告訴了他,說那馬在她五哥那。
那時候吳惟安不急著要回來,但現下,他已經回了翰林院,馬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如果那兩千兩還在手,他倒也可以稍微大方點,就把馬送給她五哥,自己再買匹好的。
但現下,兩千兩沒了。他只有五十兩,那還是待會晚膳時和紀雲汐說一聲,讓她五哥把馬還回來罷。
而且按理紀家的有錢程度,她五哥也不會和他計較找馬的五十兩。
剛這麽想,圓管事便過來匯報了:“公子,紀家五爺和六爺牽著我們家的馬過來了。”
吳惟安眼睛微微一亮:“趕緊讓他們進來。”
今天他運氣不錯,在翰林院沒做多少事,回來剛想著要馬,人家就給主動送上門了。
真真是心想事成呐。
吳惟安腳步輕快地往外走,和紀家人迎面遇上。
紀雲汐看了看他:“五哥給你送馬了。”
紀明淵牽著馬,站在紀明焱身後。
聞言,他看了妹夫一眼,摸了摸那‘五十兩’,把韁繩給了紀明焱。
這馬確實對他的脾性,如果不是六弟告訴他,這馬是妹夫的,妹夫為了找這馬煞費了苦心,還病了七日,他倒是真的挺想養這馬的。
紀明淵從小養過狗,知道狗沒了那種感受,所以他對妹夫的心情,感同身受。
他沒有猶豫,就跟著六弟過來還馬了。
紀明淵沒想在家待太久,過段時間天氣涼快些,他就打算回師門繼續閉關。
這馬跟著他也是顛沛流離,能還給愛馬如此的妹夫,對他們兩人一馬來說,都是一件大幸事。
紀明焱把馬牽過去,交到吳惟安的手裡:“妹夫,都怪六哥,現下才跟五哥說起這事。”